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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兩香香
江南遊148集當中，本單元是小王爺唯一的一次精神出軌事件。劇中小王爺一燈獨對，失魂落魄思卿念卿，一心只盼與偶遇乍逢的仙子把臂長談；對照一旁暗自垂淚，心碎神傷的丁香，這一幕最是教人心痛又憤怒！不但當年報紙與華視週刊有不少讀者投書斥為荒謬，即便三十五年後，江迷依然不能釋懷，更不能諒解，為何小王爺在全心全意追求丁香之際，小別不過一日，就為于香香而舊情如天杳？納蘭性德：「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這半闕詞用來詮釋這一幕，實在貼切！
平心靜氣把這單元看完，發現編劇依穗在整個劇情架構上也已經盡力做到嚴謹，只是小王爺冷落香香，讓香香傷心，也傷了觀眾的心，不管是由劇組原先設定的崔苔青或唐寶雲，或實際演出的陳雲卿，都無法說服觀眾，因為江迷「給我寶香，其餘免談」的痴心已到無可救藥地步。時光移易，或許就戲論戲，我們可以還原這單元娛樂、感性、知性、哲理兼具的多元意涵。
第一部分：由詩文診所到太湖居。
伏筆：小王爺一行人來到吳江縣，聽得道觀內傳來吟哦東坡前赤壁賦「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之聲，小王爺一向好奇，以為觀內或有玄機，也想以文會友。香香：「但願是玄機，不是危機。」小王爺一笑置之，只說她多慮。這裡是伏筆，香香向來敏銳，這沒來由的心神不寧確是預告感情危機。
（一）文人過招：一行人入道觀，與開設「詩文診所」的舒不解、吳不讀敘禮完畢，開始過招。
1.舒不解口氣狂妄，褒貶前人詩文，力去雜蕪，專醫胖詩。杜牧清明詩就被他減肥成了五言詩。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時節雨紛紛，行人欲斷魂，酒家何處有，遙指杏花村」經此一減，原有的鄉野情味已蕩然無存。2.吳不讀也是個寶，自言專醫瘦詩。前人有四喜詩，「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認為不夠驚喜，增肥為「十年久旱逢甘霖，萬里他鄉遇故知，和尚洞房花燭夜，監生金榜題名時」。最妙的是紀老夫子，紀老這角色最擅揶揄，索性再增肥為「十年久旱逢甘霖---下珠子，萬里他鄉遇故知---舊情人，和尚洞房花燭夜---選駙馬，監生金榜題名時---中狀元」。人生四喜，至此應該無以復加了吧！
3.臨去小王爺交待二老出題回敬，於是劉老夫子出了三道題：
其一，王維詩「衞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音同積）」有錯，錯在何處？
其二，杜牧過華清宮「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更有錯，,錯在何處？
其三，羊方諤之詩「鰐徙悪溪韓吏部，珠還合浦孟嘗君」也有錯，錯在何處？
（二）感情鋪墊：在本單元，編劇層層鋪墊寶香情感，寶玉所有柔情蜜意大概都是為了後面香香的眼淚做預備，這編劇真是壞透了！
1.舒不解擔心被難倒，丟了吳江四公子臉面，吳不讀提醒他，還有「掃眉才子于香香」做後援。小王爺和香香一直笑看四人過招，此時香香一愣：「小王爺，你叫我嗎？」小王爺也一愣：「沒有啊！」但隨即眉開眼笑：「一定是我在心裡叫你，你在心裡聽見了，這叫心心相映。」香香嗔他：「你又胡說八道了！」小王爺：「這叫心有所思，口有所言啊！」這種甜死人不償命的浪漫，連二老也相視一笑。
2.舒、吳二狂生發表自以為獨創的理論，認為好詩要剪裁合宜，穠纖合度。小王爺一聽，馬上轉頭對香香說：「這麼說來，妳就是一首渾然天成的好詩了！」香香不明白：「我怎麼又會是一首好詩了？」小王爺：「纖穠合度，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是所謂若把丁香比好詩，纖穠合度總相宜啊！」這麼露骨的讚美，實在不宜在外人面前說，但小王爺這人一向大鳴大放，如此輕聲低語已是收斂了，香香只能低頭無言。
這裡用了宋玉〈登徒子好色賦〉的典故，原作如下：
王以登徒子之言問宋玉---玉曰：「天下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莫若臣里，臣里之美者莫若臣東家之子。東家之子，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 ；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然此女登牆窺臣三年，至今未許也。登徒子則不然---」
3.太湖居前，小王爺出了上聯「沽酒客來風亦醉」要難劉老，香香立刻會意，知道是詩文診所內老夫子三難吳江狂生，小王爺技癢，也來為難劉老一番。小王爺開心地説：「香香，妳真是深知我心！」可憐劉老肚空腦空，對比二人甜蜜互動與默契，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直到賣花女經過，劉老才對出「賣花人去路猶香」，免於挨一頓餓。
這單元前30分鐘就用了七個典故，如果外加三題解答在漢書、後漢書、新唐書，共十個典。這樣的編劇就算還沒在地球上消失，劇本也不會被電視臺接受了！加上這三層情感鋪墊也是有層次感的，第一層是小王爺無中生有，第二層是外表的讚美，到第三層才是知心知意，逐次堆疊，但最精采的互動是在第二部分。
第二部分：由皇后密詔掀波瀾到小王爺扮花奴失魂歸。這是本單元最具衝突張力的一環。
1.皇后密詔：這一段是寶香情感的第四層鋪墊，最深刻，最動人，是風雨前的寧靜。
紀老由吳江縣衙返回行館，帶回皇后密詔抓拿香香的消息。香香不願小王爺為難，自請進京覆命。在愛情裡，香香總是考慮別人，犧牲自己。小王爺不准她去，「這件事妳不要管，一切由我作主。」但也想不出辦法。香香憂心小王爺抗命獲罪，現於神色。小王爺安慰她：「妳千萬別急，瞧妳着急的樣子，多教人心疼！」這些體貼溫柔的話語，讓香香感動不已，唱詞裡把香香的心理轉折詮釋得很好：
「黛眉含喜又含顰，喜極含悲淚盈盈。感君相伴迢迢路，感君相愛深深情。
妾本布衣荊釵女，怎敢長憶小王孫。自古人心非鐵石，香香不是鐵石人。
天公若肯從人願，生生世世心連心。」
喜的是郎情似海，憂的是天威難測，悲的是造化弄人。江南路迢迢，情路亦迢迢。身分懸殊、舊情難斷，曾經的千迴百折愁上心頭，香香到此總算是真正感動與接納這段感情了。
2.縣令造訪：吳江縣令楊旋為密詔一事求見。楊旋誤認香香為少福晉而行跪拜禮，香香急得兩度跺腳盼小王爺解釋，楊旋則以為自己開罪少福晉，不停叩首。小王爺卻喜上眉梢，好整以暇，將錯就錯，順勢讓楊旋無從懷疑他的香福晉就是皇后要捉拿的要犯，這一段特具娛樂效果。
3.情海生波：正當小王爺得意瞞天過海，劉老讚他此計妙到毫顛，紀老讃他聰明莫過小王孫，香香卻要去找高文奇。小王爺已是不悅。香香理性分析，如果自己不進京，此事絶難善了，只有高文奇能找到一位會武功的女子進京，並且保全這個人。高文奇是日月會令主，高文奇的父親高閣老名重當世，門生故吏遍天下，朝臣也有潛在的反清復明勢力，所以在第一單元可以輕易安排香香混入南府。但小王爺自然不明白這些，只是沈着臉問：「你就這麼能相信高文奇？」香香用斬釘截鐵的語氣答：「能！」這簡而有力的回答深深刺傷他，只見他臉罩寒霜，背過身去久久不語，任香香如何解釋都不為所動。這在兩人互動中是絕無僅有的情形，從來都是小王爺賠不是，就連〈雙鳳會〉香香不小心透露她的組織監看京師動向，自覺愧對小王爺真心一片，那時小王爺都體諒她的處境，不願也不忍她有一絲毫的為難。但此際「只愁此去無消息，瀟湘夢碎不了情」的不安全感，令他完全無法理性思考。
4.出塵偶遇：這一段是應筆，呼應「玄機與危機」。小王爺獨自散心至出塵園外，窺見仙姿麗容的于香香，嘆為天上謫星，超凡出塵。小說和戲劇是不同的媒介，小說家可以用卓越的文字技巧說服讀者，小說中盡可以天花亂墜，反正吹牛不用繳稅。戲劇就不同，要拍攝得令觀眾心悅誠服起共鳴要巧費心思，三十五年前的電視劇經費有限，大家就姑且接受編劇的設定吧！
5.燈下相思：這一段最是令人神傷不忍，移情作用大矣哉！
（1）香香找不到飄然遠去的高令主，回行館又看到失魂落魄的小王爺，這兩個糟糕的男人！隔天小王爺扮成花奴（園丁），荷鋤往出塵園，香香一路跟蹤保護，直到吳江縣捕頭攪局才現身。這時的小王爺還很清醒，知道香香跟蹤他還知道要開溜，雖然心裡捨不得走。怎麼回到行館又失魂落魄，一直唸著「燈如紅豆最相思」，完全無視於香香的存在與淚水？這一幕頗有《紅樓夢》賈寶玉失玉痴癲的味道。若從哲學上探討，或可類比為金寶玉失玉痴癲。賈寶玉失去的是實體的玉珮，小王爺所失之玉則是他原先對感情的信念與堅定無悔，他的迷迷糊糊狀態很大一部分是抗拒自己在衝突中所受的傷害。他是神威大將軍，這幽微而深切的傷害既不能宣之於言語，即使在心理上恐怕都是不願承認的。
（2）香香面對小王爺的漠視，依然是犧牲自己，她決意去找于香香，務求成全小王爺與她把臂長談的心願，這又是何等的大度與深情！「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原是說相愛的兩個人如果能一直維持初識時那般彼此珍惜的情意，那麼就不會有一方要悲嘆秋扇見捐了。另有一解是人生若一直維持初見時平淡的關係，就不會有情到濃時轉為薄的憾恨了。香香此刻會是哪一種想法？畢竟她初見這位威儀逼人的大將軍時，可沒有太多好印象。在現實人生中，各位又寧願做何抉擇？
（3）燈下相思和老夫子再訪詩文診所，兩幕的主角都是沒有出場的于香香。吳江四公子的解答來自于香香，小王爺的痴癲表面原因也是于香香。編劇在前半鋪墊了四層寶香情感互動，香香在這盞孤燈下，盡數將這些柔情蜜意化為一滴又一滴的眼淚還給了小王爺。
第三部分：由小王爺正式造訪出塵園到結束。結尾轉折極大，但它本來就是戲劇，不知道還能不能稱它為「戲劇性的轉折」？
1.三訪出塵園：在江南武林中，于香香之父于枕流既與甘老同享盛名，香香也就據實以告，相求于家協助，好讓小王爺順利到杭州認祖歸宗。大義所在，于香香也不辭相助，可知她並非不近人情，矯揉造作之人。小王爺前二次窺視，都被她斥為庸人擾興，那也是她不慣與人來往的習性罷了。光看「隔凡小築」、「「出塵園」、「于枕流」（枕流漱石），就明白這一家是俠隱之流。于家應是具柬正式相邀，所以小王爺是以真實身分三訪此地。
2.塵緣與心緣：小王爺見了于香香，除了幾句客套話，「有美如花，有女若仙，有酒如醪，有琴如訴」，一向口才便給的他就再擠不出什麼可以把臂長談的話；再喝了幾杯于香香採集百花露水，費時十年釀造的百花露，就開始頹然欲醉，照《恩怨情天》裡的喝法，他至少有一飲三百杯的實力才是；最令人不解的是微醺之際，眼前竟出現香香的幻影，接着就「推金山，倒玉柱」（用嵇康典故），醉倒出塵園。唱詞就更令人迷惑了：
「夢醒吳江出塵園，塵緣散盡見心緣。幽蘭只宜駐空谷，不許蒙汙墮凡塵。猛睜慧眼看世相，長嘯高歌自在天。」我有個習慣，凡是看不懂的，就歸之於哲學。所以這幕就屬於哲學的範疇了。且容我胡扯一番：
（1）小王爺明明醉了，唱詞卻說他夢醒吳江；那麼之前他沒醉，卻在那裡燈如紅豆最相思，其實就是醉得不省人事。小王爺對于香香從初遇、再見、三會，這當中褪去了神祕感，不可得變成了可得，當他開始可以思考，從前他無怨無悔付出的對象就又回來心裡了。如果再扯遠一些，他迷戀于香香其實有點重溯他追求丁香的過程，當然，這過程裡他是不希望有高文奇的！
（2）何謂塵緣？何謂心緣？和于香香相遇是塵緣，紅塵迷障，以為對于香香思卿念卿，待夢醒吳江，才明白不論于香香有多美，丁香才是自己一心所繫。被于香香吸引，是一種情緒而非情感，有如風動林梢，雁過寒潭，風動林梢留餘音，雁過寒潭空照影。風還是風，雁還是雁，不屬於樹林與潭水，從未思索過要與之建立長遠的關係。至於丁香，是他付出真心的對象，千迴百轉不悔的抉擇，說過的、沒說出口的承諾都不會更改，這是心緣。
3.酒醒夢回：這一段有個敗筆，先前大家也討論過，讓醉倒出塵園的小王爺在于香香的香閨過夜，這是編劇唐突佳人、惡意陷害小王爺。倒是麗姐這段演出超級精采，先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于香香閨房，嚇得醉意全消，冷汗涔涔；再來于香香要來扶他，他更是驚嚇；接著聽說丁香在外候了一夜，直如五雷轟頂，心想這下有帳算不完了！
于香香這角色塑造，不辭大義，心思通透，而且潔身自愛，其實是值得讚賞的。
4.愁如雲逝：小王爺最終還是要出來面對下屬和丁香，編劇掉書袋掉得挺好。
（1）小王爺謝了擾，敘過禮，走到丁香身邊吟了一首朱淑貞的木樨詞（又名詠桂或秋夜牽情）：
「彈壓西風擅眾芳，十分秋色為誰忙？一枝淡貯書窗下，人與花心各自香。」
丁香花和桂花同屬木樨科植物，香香冰雪聰明，明白小王爺是在讚美她氣度高華，冠於群芳，又說自己需要她的陪伴。
（2）小王爺接著又用兩種花來比喻兩美：
「于香香有如空谷幽蘭，只可遠觀而不敢近賞；至於丁香嘛，有如清新脫俗的水仙，可長相為伴！」這裡借花喻人，一則宣誓自己情歸丁香，一則給于家臺階下，避免因太過殷勤招待而造成的誤會與尷尬。看丁香臉上沒有異樣，才敢開口討饒：「香香，妳就別再怪我了！」
（3）兩位老夫子一搭一唱做了一副聯語：
「百善孝為先，論心 不論事，論事家貧無孝子；萬惡淫為首，論事不論心，論心千古無完人」
小王爺悚然一震，深深一揖：「多謝二位師傅教誨！」
（4）本單元到此結束。唱詞：
「憐香底事卻焚香？風雨吳江幾斷腸。淡淡閒愁煙雲逝，付與荒唐夢一場。
勘破溫柔鄕裡事，同心且住白雲鄉。江南佳話最堪憶，千嬌百媚兩香香。」
（耳語）：小王爺你那麼深愛香香，卻又為何傷害她，讓她在吳江承受這些風風雨雨，幾近心碎腸斷的痛苦呢？其實你們兩人都各自承受了傷害，雖然你們都沒有說出口，但你們都明白，會受傷就是因為無法放下彼此，依然牽掛在心。現在事過境遷，刻骨的傷痕化作淡淡雲煙，隨風而逝，就當它是一場荒唐夢吧！小王爺經此一役，更加看清自己的選擇，任何女子都不是自己流連的溫柔鄉，此生唯一心之所嚮，就是與香香笑傲松林間，渴飲石上泉，願得一心人，生生世世同住白雲鄉！
結語：于香香的出現，是寶香感情的危機，同時也是轉機。試想，沒有出塵偶遇這一段，香香找不到高文奇，再回行館，小王爺有可能像往常那樣開開心心牽起香香的手問東問西嗎？
小王爺從〈羔羊跪乳圖〉就知香香是有所為而來；在〈恩怨情天〉更直接挑明了問香香：「是誰指使妳來的？」香香：「這你不須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他對你沒有惡意就是了。」小王爺：「這還不夠，我要知道妳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妳心甘情願地受他指使？」
這些醋意與怒氣在他一場大病後被壓抑下去，但時不時又會跑出來攪擾他的心；他大約知道自己的情敵是誰，但從未從香香口中得到證實，所以不只是香香打迷糊仗，小王爺或許也不想面對！可是這次不同，香香明明白白表示她信任高文奇，小王爺的解讀卻是「我在妳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高文奇」，這對他純全的付出是莫大的傷害，卻又痛到說不出口！
小王爺深愛香香，但這傷害既已形成，就不會瞬間消失，它還需要一個媒介，而于香香就是這個媒介。香香是萬中挑一的，在小王爺心目中，這世上是無人能與她相比的，然而高令主也說：「在香香心裡，總有一份難以釋懷的感情。」這一點高令主都明白，難道和香香朝朝夕夕常相見的小王爺會不明白嗎？燈下相思那段，小王爺失神地説：「香香，她也叫香香...」 于香香一襲白衣象徵她感情的純白，她的名字在小王爺心中則形成丁香的投射，所以小王爺看不到香香就站在她身邊流著淚，因為他的香香此刻只存在於腦海裡，他愛香香，但他要那個沒有高文奇介入的香香，這也能解釋為何小王爺在頹然欲醉和將醒未醒間將看到香香的幻影，于香香是丁香的投射。
至於香香呢？面對小王爺的漠視，她內心只有：「小王爺，你怎麼...」就決定要成全他與于香香把臂長談的心願。小王爺對香香的深情有目共睹，但香香也是情深無悔的，她的深情永遠藏在默默的犧牲奉獻裡，在一江清淚裡。
結局就在兩人交流的溫暖眼神裡消盡了彼此心靈所承受的傷害，寶香情感最動人之處，大概就在這無怨無悔，不必多說什麼，彼此體恤與諒解，溫柔地執子之手，共赴這人世間的千山萬水！
後記：在三臺草創年代，電視臺是菁英匯聚之所，電視節目更肩負端正世風，教育人倫的使命。與今日的降格不可同日而語。兩位老夫子為帝王師，帝子王子有過尚不能不諫，足見為人師表任重而道遠。倫理是老生常談，但若四維不張、五倫喪亡，這個社會還能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感謝華視在1980年製作了這齣深度大戲，不論在娛樂效果、感情陶冶、知識提昇上，都不愧一時之選，即便放眼如今，也少有匹敵。但逝者如斯，往者已矣，傳播事業何時再現昔日風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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