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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遊改編故事∼新江南遊大結局(下)-06
日期:2015/8/2
作者 : 小宇
 
 

Scene 1

一行人加快腳程,離惠遠城只餘二十里路了,寶玉先遣了兩名精兵去通知策凌,其餘人隨著他一路走一路觀察。

快到惠遠城外時,遠遠望見七八個兵勇,正在用柴薪堆起高台,行的近了,高台已經堆好,兵勇們把一麻布袋、一麻布袋的重物往上疊,在最上層的士兵,最後往麻布袋上澆了一大桶煤油,隨即跳下,下面的兄弟穩穩接住他。為首的隊長喊了一聲:「撤!」所有人往後跑了十來丈,這隊長才點燃引信。砰得一聲,炸藥引燃了柴堆,熊熊火光,把整個天空照得通紅。

寶玉是沙場老將,自然知道這是火葬。「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寶玉唏噓。這都是大清國守邊的戊士,這也都是人家的父親、兒子、丈夫。

伊犁將軍策凌派前導官一路將寶玉等人迎入了大帳之內。
「大將軍,遠來辛苦。要不要先沐浴更衣,到小帳內歇息?」
「不用,請將軍安置一下我帶來的鐵騎,給馬匹充足的飲水和糧枺。」

「副將恩亭,聽令!立刻安置大將軍帶來的兄弟們,把馬牽到馬廄,好好餵養刷洗。」

「是。」

「策凌,我這一路行來,有幾個疑問想請教你。」

「大將軍請說。」

「其一,我看這附近並沒有激烈廝殺打鬥的痕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屍首?其二,我看你的士兵衣著整齊,身上無傷,可是他們的士氣卻很低落,悽悽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是為什麼?其三,大敵當前,你的軍營卻沒有備戰的氣氛,這又是為什麼?」

「啟稟大將軍,軍營沒有備戰的氣氛,是因為敵軍從來沒大舉來過,只有零星的騷擾。士兵們悽悽惶惶是因為朝不保夕。有這麼多屍首,是因為他們大多是被毒死的。」

「喔?願聞其詳。」

「大概從上個月起,偵騎兵到外面偵察的時候,常被暗器射中,一點聲響也沒聽見,就全倒了。士兵們都嚇壞了,沒人敢離營,更別說去偵查了。就算在營區裡待著吧,有時夜裡吹來一陣毒煙,煙氣入眼,立刻失明。最可怕的是這毒發作很快,完全沒時間救。最倒楣的是連喝水都有人暴斃。軍醫、民醫都說是毒,可是什麼毒呢?怎麼防呢?一點線索也沒有。現在每一籠窩窩頭蒸出來、每一鍋水燒開了,每一罈酒開了封,士兵們都要抽籤試毒。」

寶玉又怒又驚,拍桌:「以身試毒!?你把士兵當神農氏啊?沒聽過銀針試毒嗎?」

「啟稟大將軍,試過了,沒用。奇怪的就是大家試的時候大都沒事,吃著、喝著,突然就有幾個人毒發而死。大家嚇壞了,沒人敢敞開肚皮好好吃一頓,也不敢睡太熟,怕死得不明不白!成天忍飢挨渴,疑神疑鬼,又沒睡飽,士氣怎麼能不低落呢?」

「原來如此,這打的是心理戰,想不到黑熊博格還有這等縝密的心思?」

「啟稟大將軍,這些事都是發生在博格聘了一位國師之後,末將懷疑這是那國師獻的計。」

「國師?什麼來歷?」

「聽說是個漢人,五六十歲,武功不錯,可能是武林中人,好像複姓歐陽。」

「你這消息可靠嗎?從哪來的?」

「兵營裡有找了幾個附近民家百姓來作雜工,有一個說,曾在他家作過工,叫他歐陽老爺。」

「你怎麼知道知道他武功不弱?」

「末將派過幾個武功好的屬下喬裝去打探過,去了八個,只逃回來一個,說了幾句話,就傷重而亡。」

「那人怎麼撐回來的?」

「他說他離的最遠,閃過國師的毒粉,轉身要逃,卻中了那國師凌空擊來的一掌。末將查探過他的屍身,手掌指痕清晰可見,口鼻出血,可見這國師內力很強,才能有這等隔山打牛的勁道。」

寶玉暗忖,「武林中人?姓歐陽?可惜香香不在這裡,否則一問便知。眼下最重要的,先要讓士兵放心。否則這麼低迷的士氣,一旦敵軍大舉來攻,恐怕士兵們會棄甲曳戈而逃。既然查不出是什麼毒,也沒解藥,也測不出,追本溯源,就從這姓歐陽的著手。」

事不宜遲,寶玉:「策凌,請你把那位在歐陽家作過雜工的百姓找來,我有話問他。」

策凌:「是。巴羅,你去叫那雜工來。」

過了一會兒,一個褐衣瘦黑的男子進來了。

男子跪:「拜見大將軍。」

寶玉打量著這男子,猜他約四十來歲,一口大黃牙,還掉了好幾顆,臉上的皺紋,粗粗淺淺,兩手關節特別寬大,指縫裡有汙泥,正不安的搓著手,兩眼直盯著地面。「嗯。這是本地的漢子,長年在黃土地裡討生活,」寶玉推測著。

寶玉:「叫什麼名字啊?」

男子濃濃的鄉音,跪答:「姚力官。」

周清大喝:「要你管!?好大膽,大將軍問你話,你居然敢不回答,還頂嘴。我今天要教教你怎麼樣好好說話!」

周清怒氣沖沖的走上前,掄起手臂,張開手掌,要給男子掌嘴。

男子嚇的雙腿顫抖,不住叩頭討饒:「大將軍饒命,小的真的叫姚力官。」

寶玉:「小周,不要嚇唬他,讓他把話說完。」

周清:「是,」退回案桌旁。

男子跪答:「小民姓姚,姚啟聖大人的姚,力量的力,官府的官。小民知道這名字難聽,今兒是大將軍問,小民才說的。平日裡,大家都叫我老官。」

寶玉:「好,老官。你說你曾在一戶姓歐陽的家裡打過工?」

男子跪答:「不是在他家裡,歐陽老爺在山裡闢了個林場和園子,我們偶爾去打打粗工。那日裡,博格來叫營,歐陽老爺陪著他,我躲在營帳邊看見的。」

寶玉:「好,那你明兒帶我去林場看看。」

男子驚慌:「大將軍,您別去,那兒有鬼樹。」

寶玉:「鬼樹?很可怕囉。」

男子:「歐陽老爺在林場園子裡種了很多草藥,很多都有毒。這兒的百姓都怕死了,我們這些粗工都只敢在他畫定的圈圈裡作工,所以歐陽老爺很放心,平日裡只派幾個家丁巡巡林。有幾個膽大的獵戶,偶爾闖進去抓些山羌、大鹿。」

寶玉:「沒關係,我不怕。你怕的話,只要帶我們到林場的入口就好了。策凌,先賞他五十兩,明兒我們回來了,再賞他五十兩。」

男子大喜:「謝謝大將軍,謝謝大將軍。大將軍明兒幾時出發?」

寶玉:「要你管,不,老官,明天辰時準時出發。下去吧。」


Scene 2

膽大的寶玉,帶著周清、兩名兵勇,悄悄的入了林。四人腳下都盡量放輕,也不敢碰觸林裡的野花雜草。慢慢的走進林中深處,聽到前頭有乾葉被踩碎的劈啪聲,有人在林中疾跑,伴著野獸逼近的吼聲。

寶玉向三人使了眼色,四人安靜的往前探個究竟。

原來是一名獵戶,正被一隻狗熊緊逼,退無可退,獵戶被迫轉身爬上一棵大樹,這狗熊也利害,四肢利爪鉤住樹幹,一挪一騰,也跟著爬上樹來。獵人慌得把箭袋都砸向狗熊,狗熊抖著頭,怒吼著,爬得更快,右前肢就要搭上獵戶了。獵戶情急,折斷一枝杈,刺向狗熊的嘴裡。奇蹟發生了,狗熊四肢一癱,落在樹下,死了。獵戶不放心,哆嗦著在樹上躲了幾分鐘,看著狗熊真沒動靜了,才下樹來,把狗熊甩上了肩,半背半拖的,哼哼唉唉的拉下山。

寶玉這才探出身來,仔細的察看這樹,這樹幹粗壯高大,有泡沫狀疙瘩,樹皮厚呈灰色,中間分杈然後長出兩個樹冠。最出奇的是其板狀的根部,如翼片般支撐著碩大的樹幹。樹葉細而密集,葉脈明顯,葉面較為粗糙,葉柄還帶有細細的絨毛。

寶玉看了好一晌,問:「小周,看出什麼門道沒有?」

終於答的上話了,周清開心:「是,這狗熊上樹,比人還快。民間傳說教人遇到狗熊,要往樹上爬,是騙人的。」

寶玉白了他一眼,不悅的:「我是說這樹,瞧出什麼古怪沒有?」

「樹?」周清不解的搔搔頭,仔細的瞇著眼,望著樹冠,

「喔,這樹長得挺好的,夏天可以乘涼,冬天可以劈了當柴燒。」

寶玉有些不耐:「我是說這樹上的葉子還青綠的,現在是秋末了,其它的樹葉子都枯黃掉落了,還有那大板根是熱帶雨林的特色,這樹一定是有人特地移植到這兒來的。」

周清:「是,大將軍見微知著,小的跟睜眼瞎子一樣,當然想不到這麼多。」

寶玉嘖的一聲:「小周,你還真是會屈意奉承啊!算啦,你去把那獵戶的箭袋撿來,收集些枝條、樹葉,本爵總覺得這樹有點古怪。要小心,別光著手撿,拿包乾糧的油紙襯著手撿。」

寶玉又在樹下走了一圈,「奇怪,這樹下別的草都不長,單單就長了這草,」寶玉蹲下身,看著這植株細長,紅綠色葉的野草,「把這些草也拔幾株回去。」


Scene 3

小帳內,桌布上鋪滿了周清採回的樹枝、野草,寶玉又看了好一會兒。

一個士兵進來:「報告大將軍,那兩個外國人說要來向您辭行。」

寶玉:「喔,請他們進來。」

兩個傳教士進來了,鞠躬行禮。

杜子騰:「大將軍,謝謝您一路照顧我們,這附近有個村落,我們想去宣揚上帝的福音。」

寶玉:「兩位為了自己的信仰,跋山涉水,這份精神真是令人佩服。一路相伴,也算是有緣。小周,吩咐廚房準備些乾糧,喔,再添個五十兩銀子。」

杜子騰:「謝謝大將軍!願上帝與您同在。」

一直不吭聲的曾千達突然眼睛一亮,走到桌前,研究起植物來了。

寶玉見狀,「曾先生認得此物?」

曾千達:「嗯,這很像是雲南西雙版納的箭毒木,凡被塗上箭毒木汁液的箭射中的野獸,上坡的跑七步,下坡的跑八步,平路的跑九步的就必死無疑,當地人稱為『七上八下九不活』。漢人叫它《見血封喉》樹。它不只見血封喉,乳白的汁液混入飲水中,飲者立即喪命。燒了它的枝幹,冒出的白煙,會讓人失明。」

所有人都傾耳豎聽。

寶玉:「寶玉受教,真是長了見聞了。不知有解藥嗎?」

「這就是解藥,」曾千達往前一步,拿起桌上的野草,「紅背竹竿草。這種草很妙,專生在箭毒木下。上帝的恩典,眷顧祂的子民。上帝的旨意真是奇妙。」

「相生相剋,上帝的旨意的確奇妙,」寶玉也身有同感,「怎麼用呢?」

曾千達:「我也沒用過,試試就知道了。」

寶玉大喝:「小周!」

周清:「在!」

寶玉:「試毒!」

周清嚇的魂不附體,雙腿唰的跪下,抖著聲音:「大將軍,小的追隨您,馬上馬下,陣前陣後,一直都是忠心耿耿,求大將軍念在小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分上。求小王爺,開恩啊!」

寶玉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起來,我是叫你到外頭捕些野獸來試毒,你是怎麼回事!?你把我當成夏桀商紂的殘暴之君嗎?哼~~~」

周清:「是是,末將胡塗,末將這就去辦,」轉身快步要走。

寶玉喝:「慢!」

周清嚇的腿一軟,又跪倒了,「大將軍!?」

寶玉見他那份緊張的樣子,噗的笑了一聲:「我是叫你順便去把軍醫找來,看看怎麼鍊藥。」


Scene 4

清軍鍊出藥水幾日後。

博格大王著急的在帳內走動,心一煩,踹倒了新起的火爐,炭火落了一地。衛兵們急忙拿火鉗來夾,一個火花爆上來,燙了博格大王的皮衣,嗤的燒出一小個洞。

「你他媽的蠢才,」博格抄起火鉗,沒頭沒腦的打起衛兵,可憐那衛兵滿臉是血,傷口上還沾著炭粒。

「大王,怎的又發脾氣?」歐陽濤慢條斯理的進來了。

「哎喲,我的大國師你可來了!」博格把火鉗扔到那衛兵身上,急忙的迎向前來,「你知不知道,你的暗器不管用啦?現在清軍有解藥啦!」

「我知道,那幾個懶骨頭,趁我不在,成天賭牌九,幾天幾夜,不去巡山,」歐陽濤恨恨的說,「金寶玉讓人把滿山的紅背竹竿草都掘光了。」

「那你怎麼處置?」

「我給他們抹了南方大斑蝥粉,叫他們肌肉潰爛,劇烈腹痛,肢體癱瘓、哀嚎到死,」歐陽濤冷冷的回答。

博格嚇的嚥了口水,問:「南方大斑蝥?什麼東西啊?」

歐陽濤不情願的回答:「就是孔雀膽的原料。」

博格:「孔雀膽不是孔雀的膽啊?」

歐陽濤瞪了他一眼,回:「是大黑熊的膽!」

博格再笨,也知道歐陽濤在諷刺他,可是他怕死了這國師,只好嚥下這口氣,好聲好氣的再問:「我是說我們要怎麼對付清軍?」

歐陽濤調整了臉色,說:「你明兒去下戰帖,約金寶玉後天午時整在石河子橋頭單挑。」

博格有些驚訝:「我和金寶玉單挑?雙方不帶一兵一卒?」
歐陽濤:「怎麼你怕金寶玉?你是黑熊將軍博格,回族第一勇士耶!」

博格想表現點氣慨:「我當然不怕他,只是我的目標是清軍,殺金寶玉何用?」

歐陽濤:「金寶玉是神威大將軍,大清第一虎將。你如果把他的人頭往旌旗杆上一掛,那些清軍還不嚇的開門投降啊?」

博格還是有點遲疑:「可是聽說金寶玉的武功很高,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歐陽濤:「放心,我會幫你的。」

博格(喜):「你又要灑毒狗粉?」

歐陽濤白了他一眼:「什麼毒狗粉!那是純化的砒霜粉,天底下只有我這第一等的鍊金師才鍊得出來。不過對付金寶玉,我不用砒霜粉,這太便宜他了。我要用清風散,讓他四肢癱軟,卻神智清醒,再一刀一剮的凌遲他。你可別讓他死得太痛快。」

博格:「可是金寶玉會肯單刀赴會嗎?」

歐陽濤冷笑:「金寶玉高傲自負,他會來的。對了,這有顆藥,你吞下去,藥效有三天。」

博格害怕的問:「這什麼啊?」

歐陽濤冷笑:「解藥啊,我怕你把自己毒死了。我的殺子之仇,還得靠你呢!待會我來幫你擬結盟書,取信金寶玉。」

博格心裡想,「我這國師,唸唸不忘報私仇,他只是利用我作誘餌,我得另外盤算盤算。」


Scene 5

第二天黃昏,伊犁將軍策凌帳內。

策凌:「巴羅,你說這大將軍明天要和博格單挑,我們該怎麼辦?皇上視大將軍如子,他要少根寒毛,你我都得提頭去見皇上!我看寧願我們冒著被罵被罰的危險,都得先派輕騎埋伏著。」

巴羅:「將軍顧慮的是。明天我和恩亭帶二十名弓箭手,三十名輕騎先去埋伏著。萬一大將軍怪罪下來,就說是我們這兩個副將擅作主張,將軍不必替我們求情,大不了五十記軍棍。」

策凌:「唉,辛苦你們了。」

副將恩亭進來了。

恩亭:「報告將軍,有密旨。」

策凌:「有密旨?快去請大將軍來聽旨。」

「這密旨是給你的,」理親王人未到,聲先到。

策凌整裝要下跪,理親王攔住他:「身著戎裝,不必行此大禮。站著行禮就好。」

策凌:「是,那末將策凌參見理親王。」

巴羅/恩亭:「末將巴羅/恩亭參見理親王。」

理親王:「兩位將軍請起。」

策凌:「王爺遠來,一路辛苦,怎不通知末將出城迎接呢?」

理親王:「呵呵,我是送密旨而來,難道還要放鞭炮嗎?」

策凌:「王爺說的是。那就請理親王爺隨策凌到內帳宣旨。」

內帳中,燭火搖曳

理親王:「皇上的旨意,將軍可讀仔細了?」

策凌:「策凌讀仔細了,只是不懂。」

理親王:「天子的心意,豈是我們作臣子的應該猜想的?照辦就是啦,還是將軍懷疑聖旨有假?」

策凌:「末將不敢。」

理親王:「不,將軍行事謹慎,是國家棟梁。況且這事有關國之重臣、王公宗室,謹慎些是應該的,」拿出一個小盒子,「將軍請看。」

策凌打開盒子一看,是半枚印信,從脖子上取下另半枚印信相合,完全吻合。

理親王:「將軍還有疑惑?」

策凌朝聖旨行大禮跪拜:「微臣遵旨。吾皇萬歲萬萬歲。」

策凌回到外帳

策凌:「巴羅、恩亭聽令,明日本將親率輕騎保護大將軍,你們兩留守軍營。大將軍所率親兵,是遠來的貴客,要以禮相待,好酒好肉侍候著,只是不得離帳,違者斬,」丟下一枚令牌。

巴羅、恩亭面面相覷,多年的軍旅生涯,已經教會他們不要問,服從是軍人的天職。

策凌長嘆了一口氣:「我記得營裡有藏了幾罈七日醉,今天晚上就開封了,給這些貴客當消夜。」

Scene 6

同一夜稍後,寶玉在帳中看布兵圖,周清滿懷不安的等著。終於,寶玉休息了。

周清:「大將軍,您明天真的要一人獨自去會博格啊?您不怕他耍詐?」

寶玉:「怕啊!周清,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暴虎馮河的莽夫吧!」

周清:「那您?」

寶玉:「周清,你真傻,明的你不能去,難道說暗的,你也不能去?你以為策凌真的會不作安排啊?」

周清:「是喔!策凌將軍一定很怕您出事。」

寶玉:「我去過石河子橋頭,下面是伊犁河,進出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你只要在我和博格單挑的時候,守住通道,別讓博格的人殺進來就好了。不過你可不許幫忙,我可不想讓人說我貪生怕死、言而無信。」

周清:「大將軍,您何必冒這個險呢?戰場上決戰就好了,我們總共有八萬大軍在伊犁城,若不夠還能從寧古塔調兩萬人來。」

寶玉(笑):「一來,我是希望讓博格知難而退,免得兵士死傷,百姓受苦,前些年,你隨我在此征戰兩年,死了十萬人,殺戮太重,我至今想來都後悔。」

周清:「大將軍仁德。」

寶玉(笑):「其二嘛!我和你講個《史萬歲單騎退胡》的故事,好不好?」

周清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很愛聽故事。」

寶玉(笑):「史萬歲是京兆杜陵人,少時英武,善騎射,驍捷若飛。好讀兵書,兼精占候,有諸葛亮的才能。」

周清:「武藝蓋世,足智多謀,這和大將軍您很像。」

寶玉(有些得意):「史萬歲十五歲時,就隨父參加北周伐齊之戰。兩軍將戰於邙山,史萬歲觀察周圍形勢後,命部隊馬上撤退,另一支周軍不聽勸,隨後果然大敗,有了未卜先知的名聲。」

周清:「少年英雄,作戰前,必先勘查地勢,謀定而後動,這和大將軍您也很像。」

寶玉(更得意):「有一回,史萬歲跟隨梁士彥的軍隊去攻打尉遲迥,到了馮彥時,有一行雁子飛來,史萬歲跟梁士彥打賭他會射中第三隻,果然箭發雁落,技驚全軍。你說是不是有『李廣射虎』之風啊?」
周清:「是,是有李廣之風。」

寶玉:「楊堅稱帝不久,大將軍《爾朱勳》謀反被殺,他受牽連被發配至敦煌為戍卒。開皇三年,秦州總管《竇榮定》擊突厥,他至轅門自告奮勇,請求為國效力。《竇榮定》與突厥《阿波克汗》約定『當各遣一壯士決勝負耳!』第二天,雙方擺開陣勢,鼓聲陣陣,將士吶喊聲直衝雲霄,大家都期待看個三百回合的大對決。

突厥派了第一勇士上來挑戰,史萬歲淡然一笑,一拍馬,風馳電掣,便提著首級回來報功。突厥軍驚呆了,他們的第一勇士居然一回合不到,就當場殞命。《阿波克汗》不敢對陣再戰,只好結盟退軍。《敦煌戍卒》的名聲威震北方各族。」

周清:「有《關羽斬顏良》的氣勢,好,真英雄。後來呢?」

寶玉:「後來史萬歲又參加了滅陳之戰,隋朝統一天下以後,江南很多豪族造反。開皇十年,史萬歲帶領兩千兵馬從浙江金華一帶進擊,轉戰千里,經歷大小七百餘多戰,擊破叛軍無數。開皇十七年,雲南的少數民族首領《爨翫》反隋,他再次轉戰千里,攻破三十多個部落,俘獲二萬多人,迫降《爨翫》。」

周清:「這可以比的上大將軍您執戈躍馬,縱橫三千里了。後來呢?」

寶玉:「開皇二十年,雄踞北方的突厥《達頭可汗》大舉侵犯隋境。隋文帝派楊素和史萬歲等人分別領兵迎戰,《達頭可汗》遣人打探隋軍的主將是誰時,回報說是史萬歲。達頭可汗又問:『是否是那個敦煌戍卒?』當他得到肯定回答後,嚇得慌忙領兵撤退。一句『史萬歲也』就讓突厥大軍遠遁大漠數百里,從此不敢犯境,真是『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周清:「這和大將軍您上次喝退哈赤兄弟一樣威風!朝廷想必倚為國之柱石,大加封賞。後來呢?」

寶玉(嘆):「後來楊素嫉恨他的功勞,隱功不報。還向楊堅進讒言,誣告他私通廢太子楊勇,楊堅要降罪於他,史萬歲還不知趣的給將士請功:『將士有功,為朝廷所抑。』言辭激烈,頂撞了楊堅,氣得楊堅讓武士們把史萬歲暴殺於朝堂之上,死得慘啊。」

周清(驚):「一代忠臣名將,居然是這種下場,太沒天理了。」

寶玉(嘆):「《隋書》上評論他說:『萬歲實懷智勇,善撫士卒,人皆樂死,師不疲勞。北卻匈奴,南平夷獠,兵鋒所指,威驚絕域。論功仗氣,犯忤貴臣,偏聽生奸,死非其罪,人皆痛惜,有李廣之風焉。』」

周清:「我明白了,大將軍是想效《史萬歲單騎退胡》。」

寶玉暗想:「我在朝位高權重,被譽為當世第一虎將,如果能夠有機會,單騎退回,拿個雙料第一,香香一定會更佩服我。」

周清卻隱隱有些不安,暗自擔心,想起丁香臨行前的交待:「周將軍,照顧好小王爺。小王爺的個性爭強好勝,又不聽人勸,很多事,我們要為他多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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