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在過了武林四公子的三關考驗後,總算來到了最後的一關。一行人準備前往第四關的雷家堡,會見第四關關主雷邪。
雷邪,人稱閻羅公子,性格陰沉、脾氣蠻橫不講理,外型不若儒門風雅之貌,略為粗獷而非斯文俊秀的另類男子,為人心高氣傲,凡事不留情面,行事叛離一切法規常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刀法精湛又精通奇門陣法,能擺設邪能陣法。
這天一行人到了客棧用餐小憩,忽聽哀求求饒的女聲傳來「姑娘,奴婢錯了,請妳……」一婢女跪地支吾說。
「混帳,該死的妳,妳口裡的姑娘是誰?」清秀公子嚴厲怒罵跪地的婢女。
「啊!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公子,請原諒我!」婢女嚇得縮起肩膀,忙賠不是。
「哼!來呀!掌嘴。」清秀公子冷冷說道。隨即聽到,啪、啪、啪的巴掌聲不斷響起。
「住手!夠了吧!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慶祥不忍見婢女被打得紅腫的臉頰,挺身出來說話。
「喔?公子是替她求情嗎?」清秀公子以譏誚的口氣問道。
「算是吧!如此對待個弱女子,不覺得太過份了嗎?」慶祥不以為然的說。
「你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管我家公子要做什麼!」一旁的隨從替主子出聲說。
「哈哈哈~有何不敢!路見不平,我們就是想管,怎麼樣?」寶玉笑笑昂首說道。
看這群人的穿著,直覺他們應該是富貴人家,又聽到寶玉霸道傲慢的回答,清秀公子很自然的改變說話語氣「閣下是?……」客套問道。
「在下金寶玉,要去拜訪雷家堡的。」寶玉答。
清秀公子甩了甩衣袖,舉手投足間皆散發濃濃的男人姿態,趨近寶玉,有禮的拱手作揖「原來是小王爺啊!在下項雲有禮了。」
寶玉愣了一下,他未起身,眼底浮現一絲輕蔑「你知道我?」
「刷!」的一聲,項雲闔起扇子,態度謙卑的說「當然知道,小王爺跟武林四公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豈有不知的道理。雷家堡是你最後一關,而雷邪是我表哥,我是項雲。」
「喔!項雲,這堂堂雷家堡如此欺凌一個婢女,真是難看啊!」寶玉搖頭不屑不客氣說道。
「小王爺!是這樣的,今兒個是在審問自家的叛徒。」項雲走到寶玉桌邊逕自坐下,一張白淨淨的臉清秀到簡直可用脫俗來形容,但此時這張臉卻堆滿不懷好意的賊笑。
項雲其實是官吏提督的千金,她上有哥哥和兩個弟弟,從小就是跟兄弟一起玩到大,所以她自幼就像個男孩子,調皮搗蛋,喜歡武功,騎馬,射箭,打獵,討厭女紅,不碰針繡,不畫眉,不點睛,不穿金戴銀,也不愛女子的穿著,常常是男裝打扮,行為舉止皆以男子自居。
實際原因是她覺得男人身上那股味兒實在臭到令人不敢恭維,唯一能勉強忍受的也只有自家兄弟,所以,她自認對其他男人興不起半點兒興趣。
她明明強壯得像個男人,卻擁有女人的身段,她欣賞女人的美,卻成了眾人眼中的「妖怪」。
她此番前來雷家堡,就是得知爹爹要辦她的喜事,才火速逃婚的。
寶玉一臉好奇的打量跪成一排的三個男人和那個早已嚇得發抖,臉被打得紅腫的小姑娘,「莫非這些人就是項公子口中的叛徒?」寶玉提出質問。
「是的,這三個男子其中之一和這ㄚ頭勾結串通訛詐雷家堡賭場的銀兩,不過這三個男子都否認。而這死ㄚ頭又不說是誰,我才會動手的。」項雲解釋著。
寶玉不在意的起身,雙手負在身後,緊盯著跪在地上的四人。
這時,小周通報說「小王爺,香香姑娘來了。」
項雲不禁回過頭望去,今兒個的香香不是武裝打扮,而是身著桃紅鶯紋織霓裳,披散在肩上的長髮隨著她輕盈的步伐款款擺動,更顯得綽約多姿,是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
項雲睜大了眼,愣愣看著眼前這精緻絕美的妍麗姑娘。
香香好不容易恢復了記憶,但因為寶玉已喜歡上失憶期間香香對他的依賴,因此寶玉希望香香暫時別武裝打扮,換上嬌柔的淑女裝扮,讓他還是能看到那個事事依賴他的小女人,說穿了就是大男人主義嘛!自己騙自己。
所以囉!現在的香香是高貴嬌柔的千金小姐裝扮,婀娜多姿,她完全沒有注意到項雲的注視,直接走到寶玉身邊。
「香香,妳來了,跟小雨、江大俠談完事情了嗎?沒事兒吧?」寶玉臉上露出甜死人的笑容,伸出手拉她入座。「嗯!沒什麼事,你別擔心」香香微笑回答。
項雲起身走近香香,喜形於色道「敢問小王爺,這位姑娘是?」
香香愣了一下,目光將項雲從頭到腳迅速打量一遍,開口說道「我是丁香,請問你是?」
甜美的嗓音撼住了項雲,她急忙拱手作揖,刻意壓低女性的嗓音,「在下項雲。」她一瞬也不瞬的死盯著香香看。
「在下?」香香暗自思肘,不是女人嗎?她疑惑的微蹙起眉。
「咳咳……」寶玉輕咳一聲,目光如炬的瞪著項雲,口氣陰冷的說「項公子,看夠了嗎?不覺得有些失禮了?」
「就是嘛!沒禮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你可別肖想香香啊!她可是名花有主了。收起你的豬哥樣吧!」慶祥不客氣的諷刺。他實在討厭眼前這個娘娘腔的傢伙。
「閉上你的狗嘴!」項雲被挖苦得無地自容,惱羞成怒罵道。
「是尊口,不是狗嘴!叫你讀書,你不讀書,說話亂沒氣質的,丟臉。」慶祥不忘藉機損他。
「……哇!」慶祥驚叫跳了起來,閃過項雲忽然劈來的一掌,跟著他也不甘示弱的還手「要死了喔!沒風度,你還來真的,怕你呀!要跟你客氣,我就跟你姓項!」差點被偷襲,他也惱了。
兩人過了幾招,肢體間也有幾次不小心的碰觸,
「喂喂喂!我沒斷袖之癖,別垂涎我、對我有非份之想。」慶祥挑臖說道。
「好了,三弟你別鬧事了,坐好去。」德昱出面勸阻慶祥。
「項公子,我三弟說話若有得罪你,請別放心上,大家各退一步吧!」德昱回過頭對項雲說。
「哼!好吧!你們遠到是客,我也算半個主人,算了,不計較了。」項雲倒也乾脆的揮揮手說道。
「項公子,我們想跟雷邪見個面。」寶玉提出要求。
「好,我會代為傳話的,請先讓我處裡叛徒的事。但不知以小王爺的聰明睿智,可否幫忙我找出叛徒?」項雲誠懇請教。
寶玉、香香、德昱等人互相談了會兒,才緩緩說道「香香,把妳的辦法說給項公子聽聽。」
「喔!不知道姑娘妳有何妙計?」項雲的黑眸直視著香香。
「要我說嘛!她該死。」香香將婢女自地上拉起。
「我不想死,姑娘饒命啊!」婢女仰頭哀求,身體直發抖。
「那姑娘認為她該怎麼死呢?」項雲犀利的眼盯著婢女看。
香香面無表情說「很容易,既然三人都否認,就不用審了,直接把她剁成三塊,一人拿頭,一人拿身,一人拿腿,表示三人都有份。」
項雲是個聰明人,直覺香香不會傷害無辜的人,她會說這種狠話一定有她的用意,於是想都不想便同意她的辦法,「好,那就別囉唆了,當著這三人的面馬上執行。」
「是! 」幾個隨從大步走上前去,粗暴將婢女抓起來。
「不、不要啊! 」婢女嚇得尖銳驚叫哭泣「項二少!求你大發慈悲,饒了奴婢,項二少!求你。」
正當隨從大刀舉起的那一刻,跪地的三個男子中,有個早嚇得魂飛魄散的男子忽然不故一切撲向婢女,緊緊抱住她。
「項二少!是我,我認罪。求你饒恕我妹子一命,你要剁就剁我,千萬別傷害她,她是無辜的,她是被我逼的!」男子不忍心看著妹妹被人活宰,決定扛下所有的罪。
一旁的項雲眼睛眨個不停,寶玉凝視了香香半晌,忍不住朗聲笑了起來「哈哈哈……」一臉佩服的說「香香,妳做得好。」
「謝謝!」香香笑了,那笑容清純得婉如含苞的出水芙蓉。這抹笑讓寶玉著迷,同時也撼住了項雲。
她不知道女人可以這麼美,而那美是從內在散發出來的,不知是羨慕還是著迷,項雲的目光盯著香香,再也轉不開了。直到一旁的人推了推她,這才回過神來。
「來人!把這對兄妹押下去!」項雲長指往跪地的男女一指。
「是!」隨從上前拿人。
男子求救的目光轉向寶玉「小王爺!救我……」
求救聲才說完,項雲身邊的一隨從忽然衝上前,一刀把男子給殺了,鮮紅的血在他身上渲染開來,他的動作快到讓人來不及阻止。
「不!」鮮紅的血濺得婢女滿身,她崩潰的尖叫,撲在男子身上嚎啕大哭。「……哥!你別死啊!你快醒醒,你死了叫我以後怎麼辦?你答應過我,只要幹完這件事,爹娘的債就全還清了,你怎麼可以先走了…嗚嗚嗚……你醒醒啊!」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我的面殺人?」寶玉用力拍桌憤怒的罵道。
殺人的隨從連忙雙膝一滑,咚!的一聲在寶玉面前跪下「小王爺,這一切都是小的自作主張,他是我引薦進來的人,我有責任,要替項二少清理門戶,才會動刀的,請您開恩。」
寶玉尚未有任何動作,項雲已起身,狂怒的一腳把隨從踹開,接著把婢女自地上揪了起來。
「……項二少求你不要殺我,求你饒了我吧!」她哭著跪地求饒。
香香快步上前,伸手阻止項雲「項公子,請別對她動粗,她剛失去親人,妳這樣會嚇壞她的,不如把她送給我,如何?」香香開口問。
項雲驚訝的看著香香,露出一抹冷笑「姑娘!妳太婦人之仁了,我勸妳好好的考慮。她和那傢伙是兄妹,敢裡應外合的吞了主子的銀兩,這種人不忠不義,天生反骨,還是讓我審問清楚吧!妳也可以再多考慮考慮。」
「不勞公子操心,是否把人送我,請你現在就決定。因為等到你願意送我時,她恐怕已不成人形了。」香香嗤之以鼻不屑她的好意。
項雲瞇起黑瞳,眼底隱含一抹冷鷙,「就算被折磨,那也是她自找的。」
猛然,剛剛殺人的隨從又冷不防的衝上前來,亮出那把早已染血的刀子,準備一刀刺向婢女。
「做什麼?」寶玉眼明手快的將婢女粗野的給扯進懷裡,一個轉身,掌風一掃,迎面就給隨從一個痛擊,讓他飛出去落在項雲腳邊。
婢女驚恐萬分的發抖,要不是寶玉,她早就下地府陪哥哥去了。
這也是因為寶玉一直緊盯著香香,怕她分心有危險,也才能在誤以為隨從是要傷害香香的瞬間歪打正著的救了婢女一命。
寶玉狂怒的黑眸射入隨從眼裡,怒吼道「大膽!」
隨從扔掉刀子,跪在地上伏首認罪「小的任憑小王爺處置。」
「寶玉,這是條忠狗,早抱著必死決心,要替主子解決所有問題。」慶祥靠近寶玉壓低嗓音說。
「來,妳過來。妳叫什麼名字?暫時先跟著我,我會幫妳再做適當的安排,可好?」香香把她帶到一旁,柔順的問道。
「願意!我願意跟著妳,姑娘,奴婢叫李萱,我願意服侍妳一輩子,我會忠心耿耿的,真的!求妳替我向項二少求情,求妳……」李萱淚流滿面的求著香香。
「項公子,可願意給我個面子?人可以給我嗎?」寶玉一臉戲謔的看著他,泰然自若的語氣問道。
「呃……當然!當然,沒問題,一個ㄚ頭而已嘛!沒啥大不了的。」項雲雲淡風輕笑笑說道。
「只是……這殺人的奴才,還望小王爺答應,給項某帶回去處置。」項雲提出交換條件。
寶玉想了會兒,「行,奴才是你的,自當由你這主子管教,但是別忘了該給苦主的公道喔!」寶玉語帶威脅的說道。
「好了!在此謝過了,請別忘了會見雷邪的事。我等告辭。」寶玉拱手道謝,摟著香香轉身走人。
回到客棧後,寶玉突然對拉著李萱要進房的香香喊道「等等!」,香香停住腳步,回頭看他。
寶玉走向香香,長臂一伸,近乎粗野的將李萱扯出香香的懷中。
「小王爺……」李萱跌近寶玉的臂彎裡,抬起下巴凝視著英俊迷人的寶玉,心魂在瞬間就被他勾了去。
「小王爺!你這是做什麼?」香香疑惑問。
「我需要跟她好好談談。」寶玉不在意的說。
香香的心裡極不舒服,又隱隱為憂,她看看李萱,再看看寶玉。
「她是我要的人!你要跟她談什麼呢?」香香有不好的預感浮現,走近寶玉,一臉堅定的表示,半點不肯退讓。
寶玉深沉的看著香香,他其實不在乎李萱的任何事,可是當他在香香眼裡發現她對李萱有著一絲殘存的同情時,他怕那抹同情的情感會轉為失望。
他必須小心防範接近香香的任何人,不能讓上次的幻術事件再次發生。
他憐惜香香,對她的傾慕全是內心愛慕的情感作祟,他要傾盡全力護她,不容任何人事物有機會傷她………。
「香香,我答應妳,我一定會把她送給妳。放心,我不會傷她的。」香香靠得那麼近,近到寶玉都可以聞到來自她身上的氣息,他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臉頰上偷了個香。
「可惡!」他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輕薄她?真是毫無半點羞恥心!香香又驚又羞的把寶玉輕輕推開,雙頰也瞬間紅了起來。
寶玉唇邊扯出一抹邪魅的笑,騰出另一手把香香勾進懷裡,「乖!聽話,妳先回房休憩。」寶玉寵溺的說。
項雲等人在寶玉走後,怒氣沖沖的瞪著闖禍的隨從,隨從急忙爬到項雲腳下「二少開恩,請饒恕小的。」
「囉唆!我可以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項雲臉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長的望著他。
項雲喃喃自語「那女人真是不可思議……司徒桀。」隨從忙回答「小的在。」
「我要她。」項雲眼睛充滿著貪婪的慾望。「二少的意思是……」司徒桀遲疑片刻才道破項雲的奢望「要搶走小王爺的女人?」
「搶就搶,難道我還怕他不成?」項雲冷笑一聲,望著司徒桀錯愕的神情奸笑著「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我要在我床上見到這個女人!」
華燈初上,桌上擺滿豐富佳餚,寶玉派小周去請香香來他房裡用膳。
香香在稍作休息後,精神正好,胃口也不錯,桌上菜餚幾乎一掃而空。
「妳胃口不錯喔!」寶玉喜歡看她滿足的樣子。
「可不是?」話鋒一轉,又轉回李萱身上「李萱還好吧?」
「嗯!非常好啊!」寶玉納悶的凝視香香,「奇怪,妳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我看到她眼中的無辜,相信她是被逼的,又剛失去親人,她很需要人安慰的。」香香不願坦承停留在心裡的那股不好預感,只有拐彎抹角的說。
「妳說得沒錯,她是被逼的。」寶玉說。
「她招了?」香香細眉往上一挑「你有沒有威脅她啊?」
寶玉輕笑搖搖頭「對一個我一句話都還沒問,就自己招供的人威脅,似乎沒那必要吧!」
「她說了什麼?」香香再問。
「李萱她爹三個月前去世,留下一屁股債,最大債主是項雲,李萱還不出錢來,找哥哥商量,她哥哥在項雲賭場做事,她則在賭場廚房打雜,她哥哥決定動手腳訛詐賭場的銀兩,兩人裡應外合。如果不鋌而走險,李萱會被賣入青樓,她哥哥也難逃一死。」寶玉娓娓道出李萱的悲慘身世。
香香聽完李萱的故事,忽然沒了胃口,拿起酒杯,湊到唇邊輕啜著「這項雲怎麼有如此大的本事?她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寶玉輕嘆一口氣「根據李萱的說法,項雲是京城提督的女兒,但是她的性向怪異。」
「性向怪異?什麼意思啊?」香香一頭霧水。
「意思是說,她雖是個女的,卻不愛男人,而這種女人若為了滿足需要,據說是女人與女人相互以廝磨或撫摸對方身體得到歡愉,亦或女扮男裝,在腰間繫上男人的假命根,和對方進行魚水之歡。春宮圖上有仔細的記載與描繪,如果妳看過,就會明白的。項雲就是這種性向怪異的女人。」寶玉說得很輕鬆自在。
他話一定要說得這麼明白嗎?而且說得如此自然,香香聽得怪不自在的,整張俏臉都羞紅了「你喜歡看春宮圖啊?」
「事實上,我並不排斥任何有關魚水之歡的書或圖片。」他是男人,也認為這沒什麼。
「那你……必定也是很喜歡魚水之歡的滋味囉!」香香臉更紅了。
「嗯嗯!我還挺享受的呢!香香,妳喜歡嗎?」寶玉壞壞的反問她。
「喜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香香錯愕的驚問。
寶玉則故意扭曲她的意思,一臉邪惡的上下打量她「原來妳喜歡啊!看來我表現得不錯,沒有讓妳失望。如何?對我的評語是什麼啊?」香香一臉傻眼的盯著寶玉,整張臉被燒得紅又燙。
「我沒說喜歡!」香香從齒縫裡硬擠出話來。
「妳剛剛不是說妳喜歡?」寶玉逗她。
香香狠瞪寶玉一眼,「我是一時被你的問話嚇到。」
「咦!不是妳先問我的嗎?」寶玉一臉無辜。
「是你先開始的!」明明就是他。
「是妳!」誰先開始不是重點,寶玉就是愛逗她。
「是你!是你!」香香很激動,「只有像你這種色鬼,才會把話題轉到這兒來。」
「色?哪個男人不色?咱們都是成年人了,要我假清流大做作,我可學不來。」寶玉說得理所當然。
「你……」香香臉紅到快說不下去了,趕緊把話題轉走「算了,我不想再兜著這話題轉了,還是言歸正傳,項雲怎麼會來到這兒呢?」
「呿!妳這話題轉得會不會太快了些?」寶玉語帶調侃。
香香唇兒緊抿,不禁低咒一聲,臉上露出羞怯,好半晌才找到反駁的詞兒「你管我,你說不說嘛?」
「說!」寶玉笑了笑,「項雲是因為逃婚躲到這兒的,她跟雷邪是親戚,自然投靠他,雷邪家大業大,又相信她的能力,所以讓她幫忙打理賭場的經營。如今發生叛徒詐財的事,她當然要負責處裡好。」
「原來如此。說吧!你什麼時候可以把李萱交給我?」香香緩緩問道。
「不急!不急!」香香越想得到手的,寶玉越想捉弄她。
「你不急,我可急了。」香香也不知心裡的擔憂是為了什麼,她有種預感,若沒把李萱要回來,一定會出事,至於出什麼事,她完全不知道,所以才會如此不安。
「妳急什麼?」寶玉神情古怪的看著她。
「我………」香香頓住了,撫著桌緣站起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是鎮定的,「我……我怕你欺負她。」隨意說了個很爛的藉口。
「這怎麼可能?」寶玉驚呼出聲,這答案真是叫他意外。
「像你這種人,沒什麼是不可能的。」香香說得有些心虛。
「喔?敢問本王是哪一種人?」寶玉玩味的看著她,揚起牲畜無害的親切笑容問。
香香晶亮的眸子,狠瞪著寶玉,大膽說「詭計多端,愛捉弄人的小人。」
寶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香香,揶揄說「但妳卻願意嫁我這個小人啊!哈哈哈……」說完,朗聲大笑。
「我……我……」香香無法想像此刻的臉頰有多紅。
夜涼如水,香香出沐後,走出房間,迎面遇到了慶祥,「慶祥貝勒,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香香開口問。
「我要去找寶玉,妳呢?」慶祥反問。
「正好,我也要去找他,我們一起去吧!」兩人踏著輕快腳步,往寶玉房間走去。
經過寶玉房間木窗時,慶祥將腦袋往窗口探去,然後才回頭跟香香說道「香香,寶玉好像不在房裡耶!奇怪,他說會在房間等我的。」
「喔?那會不會是跑到德昱貝勒、還是昊宇貝勒那兒去了?」香香猜測寶玉的行蹤。
「沒關係,我們這就過去看看。」慶祥很自然的說。
「不、不用了,我……」她不太想去別的男人房裡,免得被人誤會。
可是慶祥已經推著她的肩,催促著她往前走。
「咦!這不是今兒個帶回來那ㄚ頭的房間嗎?房門怎麼沒關啊?」慶祥疑惑的看了香香一眼。香香聳聳肩,她怎麼會知道呢?
「李萱,妳在嗎?」香香率先走進去,一進門,香香像座僵硬的雕像呆立在門口,裡頭的景象讓她原本愉悅的情緒被恐懼與不安取代了。
寶玉高大挺拔的身子站在床榻邊,懷中擁了個姑娘,姑娘一手勾著他的頸項,一手擱在他胸膛上,墊著腳尖,臉迎向他的俊容,他的頭正要落下去,一聽見香香的聲音,寶玉雙掌一推,姑娘整個人跌在床上。那是李萱。
香香愣在原地,一臉震驚的望著寶玉。她整個人暈眩到快站不住腳,頭重腳輕搖搖欲墜的身子。
有人扶住了她,是慶祥貝勒嗎?香香不清楚。
「香香?」寶玉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讓她錯愕與驚撼的語氣。
香香努力的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該相信他的,不要生氣,不要在乎,不要在意,然而………為什麼她的心口彷彿被刀刺穿?不管她怎麼努力的想說服自己,心痛的感覺依然存在?
她心裡明明想要舉步離開,但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杵在原地動也不動?
「對、對不起……我……我打擾到你們了……」這串聲音說得混淆不清。
她究竟說了些什麼?為什麼連自己都聽得不是很清楚呢?
她的眼睛已經模糊了。她終於在這一刻明白了寶玉為何遲遲不肯把李萱交給她的原因,原來……他早已看上了李萱,如同他當初第一眼就看上她是一樣的道理。
這就是男人的惡習嗎?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變心比翻書的速度還快?三妻四妾永遠不嫌多。
有人搖晃著她的秀肩,在她耳邊喊道「香香,妳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香香?香香?香香?」
「對不起…」香香腦際轟隆作響,胸口隱隱作痛。她能說什麼呢?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麼呢?
她闖進來,壞了他的好事,是她的錯,她不該來找他的,那麼就永遠不會嚐到揪心刺骨的滋味。
「為何向我道歉?香香!妳聽見沒有?妳回答我一聲!」寶玉發現香香的不對勁,猛搖她的肩。
因為除了說對不起,她並沒有出現其他反應,這讓寶玉感到非常的不安。
李萱自床上下來,伸手挽住寶玉的手臂,仰著臉看寶玉,輕柔說「小王爺,不用擔心,香香姑娘不會有事的。」
「妳在做什麼?」寶玉對李萱大膽的碰觸斥喝道。
香香恍神的呢喃著,倉皇望著寶玉。難道他看中李萱真的就跟當初相中她是同樣的道理嗎?
她心痛而無聲痛吟「我真蠢,我不應該來的。」
「放手!滾出去!」寶玉突然暴怒的語氣異於平時的柔和,黑眸射入李萱眼裡,眼中盡是不怒而威的神色。
被他這麼一瞪,李萱嚇得連忙鬆開手,退了一步,失足踩到裙擺,身子一傾,一頭撞在香香身上。
香香也受到驚嚇,伸手把李萱抱住,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是失魂落魄。
「香香姑娘,我………」李萱眨著眼,一副無辜的樣子。
香香的心化了,她放開李萱,緩慢移動腳步「別說,什麼都別說。」她退了一步,然後迅速轉身離開。
「寶玉,你在做什麼啊?發什麼神經呢?唉!」一旁的慶祥忍不住出聲輕罵道。
「不!香香,我不是在說妳!」沒理會慶祥,寶玉快步追了上去。
香香失神走在長廊上,寶玉從她身後箝住她的細臂,一使力,就把她給扯進懷裡「香香,別這樣子,妳讓我不安。」
「放開我!」香香這才從恍神中驚醒過來,她叫了出來,眼裡恢復以往的光彩,「你要我滾,我立刻滾就是了,絕不打擾你歡樂的時光。」
「公平點!香香,為了妳,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妳又怎能扭曲我的意思?妳明知道我沒有要妳離開的意思。」寶玉聰明機伶的腦袋,在遇上香香後,竟沒了半點兒主意。
「我累了,讓我回房休息。」她無力的說道,只想把此刻無比脆弱的自己給藏起來。
「香香,先別走,讓我對妳解釋。」寶玉俊臉冷凝,黑眸注視著她,聲音嚴厲沉穩的說「我和李萱之間沒什麼,剛才的事只是一場誤會,我可以解釋的,只怕妳不願意聽。」
「我當然不願意知道你究竟有多風流,那是你的事,請問與我何干?」香香面如死灰,凝視著寶玉,語氣冷得像塊千年寒冰。
「當然與妳有關,妳是我未來將迎娶進門的妻子,我的福晉。我最不願意被妳誤會,尤其在妳親眼撞見我和李萱的那一幕,我更不能放妳離開,我不希望妳對我產生任何的不信任感。」寶玉的聲音沙啞又乾澀。
失去香香對他的信任,有如喪失香香先前所給他的安全感,他想重新取得香香對他的信任,即使在立場不夠堅定的情況下,他仍願意嘗試。因為,寶玉愛香香。
「我並不一定會嫁給你,不是嗎?」香香沒有對寶玉大聲吼叫,事實上,她的心碎遠超過自己想像,但她必須保持冷靜,不然很容易被看穿。
寶玉不被香香主導「香香,妳答應過我的,妳要嫁我為妻,做我的福晉。」寶玉語氣緊張。
「跟我來。」寶玉一把纜住她的細腰。
直到寶玉將香香帶進他房間,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她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委屈和痛苦,臉埋進雙掌裡,放縱的哭出聲來。
香香哀怨指控他「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又要她?我都還沒嫁你呢!你就背叛我,改明兒個我真成為你的妻子,你豈不是要三妻四妾一再的欺負我?」
「我不要……你說我不可理喻也好,總之你如果打算三妻四妾,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她不停的哭泣控訴著。
「我只要妳,香香,妳和我,是天注定,也是今世情緣。」寶玉捧起她楚楚可憐濕潤的臉,心疼又愛憐的說「最重要的是,香香,我愛妳。」
「不懂……我不懂為什麼,既然愛我,為何心裡還想多擺個女人?」香香哀戚說道。
如此花心、風流,自以為是……這真是個男女不平等的時代啊!……香香拼命抑止近乎崩潰的悲痛感。
「香香…」寶玉用一種極為哀傷、極為愛憐的眼神凝視著她。見她哭得如此淒慘,寶玉的心像被刀刺穿似的,急切抱緊了她。
他俯下俊容,心疼的把薄唇溫柔的覆蓋在她唇上。「今生今世我只要妳一個,永遠只愛妳,癡心不悔,我相信妳心亦然。」寶玉聲音充滿磁性,在她唇上釋放柔情。
香香平靜的迎合這個吻,因為她想發洩,她要咬他。
忽然,耶!「住口!住口!」下巴被咬到的寶玉手忙腳亂,若是換成別人,他早就揮拳而上,偏偏對自己的愛人,他怎麼也不能下手啊!
寶玉很本能的掐住香香的脖子,想強行將她拉開,手一用勁,感覺到她的身子吃痛因而發抖,他不忍,頓時失去力道,住手了。
算了,讓她咬一下也不會死,痛楚時強時弱,寶玉心想,自己一定是被她咬破了皮,卻因不忍心傷她,他無意識的鬆開手放她自由,等待她進一步的攻擊。
寶玉不由得摸摸她的頭髮,像是在安撫一只受傷的小獵物,有節奏的從她的頭頂一直輕撫到她的背和腰。
漸漸的,她鬆開嘴,彆扭的推開他,坐到另一邊。
寶玉仔細一看,香香雙眼發紅,委屈無比的模樣像隻無辜的小兔子,可憐又可愛,惹得他心癢癢的,讓他好想對她做壞壞的事。
「唉!女人醋勁一發真是讓男人恭維不得的。」寶玉的心又沉又重,實在很後悔收留李萱。
「誰要吃你的醋呀?」香香頑固說,模樣卻是嬌嗔可人。香香斜睨他下巴的血絲,以為他會生氣,想不到他的聲音竟顯得比平常還溫柔。
「妳呀!除了妳還會有誰?」寶玉挑眉苦笑。
「氣消了嗎?醋可不要吃太多喔!」他摸了摸下巴,「嘶!」輕微刺痛,果然破皮了,再低頭看到指上的血,這小女人真的口下不留情的咬破他的下巴,還真是捨得呢!
好啊!這小女人真是膽大包天啊!寶玉搖了搖頭,一臉苦笑。他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火冒三丈,他對她一直都發不出脾氣。
「我才沒有吃醋。」香香還嘴硬著。
「沒吃醋,又怎會這麼傷心、生氣?」寶玉堵得她沒話說。
「我不想回答你的話。」隨便搪塞一句。
「為什麼?」寶玉一臉好笑。
「我現在看到你的臉就討厭。」香香嘟著嘴嚷道。
寶玉從妝台找來小鏡子照照下巴「瞧瞧!都讓妳給咬破流血了!這會兒臉變難看了,妳當然看到就討厭,妳說,這讓我還怎麼出門?」寶玉輕聲斥責她。
見她不語,寶玉接著說「嘖嘖!想不到妳如此野蠻,還咬人。現在輪到我了。」
不由分說的把她再次摟到懷裡,吻到懷中人兒軟化如一攤水,寶玉才終於滿足的放她一馬。
她都那麼生氣了,他還要輕薄她…「你………」香香為之氣結,說不出話來。
「說話啊!我在等妳道歉呢?」寶玉傲慢的說。
「………」香香怒瞪著他。
「妳以為妳可以在咬了我之後,默不作聲的裝死,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嗎?」寶玉先發制人,打算轉移之前的話題。
「看看妳都咬什麼地方,本王的臉全被妳丟光了。」寶玉假裝生氣訓斥她。
香香握著拳頭捶他的胸膛,大聲說「閉嘴!」
寶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起牢騷「妳居然敢打我,對自己夫君這麼無禮……」
香香乾脆奪過他手上的鏡子,往他的腦袋敲下去。
……寶玉徹底的沉默了。
香香也傻了,趕快丟開凶器,默不作聲的徹底裝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可心裡卻有聲音在逼問自己,她怎麼愈來愈粗魯了呢?
寶玉一雙手按住了香香的肩頭,讓她嚇了一跳。「你、你要做什麼?」她驚慌問,防備盯著寶玉。
寶玉似笑非笑說「妳的膽子愈來愈大了。而且妳發起脾氣來還真嚇人啊!」
看寶玉的臉色,香香就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了。
「你要打我嗎?」香香不安了,害怕他會動手。
寶玉怒道「我是那種男人嗎?打妻子這種齷齪事我始終是反對的,強烈的鄙視!」
香香才剛鬆了一口氣,又聽寶玉道「要打也要打別人的妻子,怎麼能打自己的呢?」他還義正詞嚴呢!
「我不嫁你當妻子」香香氣話頂回去。
「都什麼時候了,妳還想反悔?」寶玉問。
「你打算三妻四妾,我為什麼要忍受這種窩囊氣?你以為我希罕嫁給你嗎?我嫁豬嫁狗也不嫁給你!你又沒有多了不起。」香香的話句句都充滿了賭氣的成份。
「妳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們有多親密?不管妳答不答應,妳都非嫁我不可,因為,我軟的硬的都會用在妳身上。」寶玉斬釘截鐵的說。
「我不怕你,我現在就要離開,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了!」香香作勢起身離開。
寶玉的目光始終緊盯在香香身上,她一起身,寶玉馬上抓住她的手臂「那抱歉了,我只好當大嘴巴,把我們已經有肌膚之親的親密關係給傳出去囉!告訴大家說妳不打算對我負責。」寶玉曖昧而煽情的說。
「什麼?」香香氣憤的猛跺腳。「你這個卑鄙無恥的人!」
寶玉聳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可奈何的嘆著氣「唉!這還不都是妳逼我的嘛!」
「哼!你就不怕你的名聲也壞了嗎?」香香反駁他。
「呵呵!我沒差啊!男人嘛!有幾個不風流的呢?」寶玉吊兒郎當的說著,還偷偷看著香香氣呼呼的表情。
「你…你簡直卑鄙得可以」香香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怒視他。
「唉喲!我會這麼說也是逼不得已的,全是為了怕妳變卦,果然,妳還是變卦了。如何?嫁是不嫁?」寶玉俊臉上堆滿迷人的笑問。
「你……你為什麼非娶我不可?」香香氣得牙癢癢的。
「因為我愛妳,我要妳。」寶玉深情款款的說。
「真愛我,才不會三妻四妾!」這是香香想到能反駁的話,也是她的堅持。
「我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要三妻四妾,全是妳自己瞎猜的。」寶玉說得坦蕩。
「你若沒要三妻四妾,你和李萱又怎會……」香香想控制自己的狹小肚量,無奈還是不經意表現出來了。
「我說過了,那只是一場誤會,而且這誤會還是妳造成的。」寶玉正色的說道。
「我?」亂搞的他,居然還有顏面指責是她的錯?他的推卸責任,讓香香覺得寶玉實在是太過份了。
「妳要她,不是嗎?所以問完話後,我安排一間房間給她住。」寶玉緩緩說著。
「你可以馬上把她交給我,可是你沒有,這證明你想要她。」香香自以為是的認為。
「妳……我沒立刻把她交給妳的原因是,因為她曾是項雲的手下,而她又做出背叛主子的事,再加上項雲跟雷邪有關係,自從上次歐陽的暗算,我真怕留她在妳身邊會不會是個禍害,所以我必須對她做詳細嚴格的盤問,這樣我才能安心。」寶玉仍不疾不緩的說,只希望她能聽清楚,能諒解他的一番苦心。
「問完後,我叮囑她往後要好好的服侍妳,我們自然不會虧待她的。誰知她卻跪下來不斷的磕頭答謝,我只好把她扶起來,誰知她竟順勢靠在我胸前哭,我都還來不及推開她,妳也就進來了。」寶玉仔細交代了事情經過,還一臉委屈的看著香香。
香香眉一揚,笑得令人寒毛直豎「她要抱,你就讓她抱,你這人也未免太隨便了。」
「我是怕傷到人,她怎麼說也是女孩子。」哎呀!早知道就別靠太近,保持十公尺距離。
「你就不怕傷到我?」看來他的壞習慣還有得磨。
「親親小香香……別氣了,再氣下去皺紋都跑出來了。」他揚起大大的笑臉討好她,想消彌她的怒火。
「原來我在你心中一點也不重要,孰重孰輕一目了然,人呀!真的是不能比較。尤其是感情,一面臨考驗時,誰都有可能受傷。」香香話說得很酸。
「不不不,妳真的很重要,千萬不要懷疑我對妳的真心……」完了、完了,她似乎氣得不輕。
「真的嗎?」香香凝視他,雖這麼問,心裡早已翻騰不已。
「香香,妳問得太傻氣了,妳是我一眼就認定的女人,我愛妳,我要妳,不,我只要妳,我只要妳一個人,一輩子也不會變心。」寶玉眼裡充滿數不盡的深情,緩緩舒展的雙臂伸到香香面前。
「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而你又遇到一個比我還漂亮、溫柔的女子,移情別戀了,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她扁著嘴,開始天馬行空的指控他的不忠。
「我看起來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他苦笑著,平時只有他惡整別人的份,此刻頭一回得到報應。
「沒錯!瞧瞧你一臉桃花樣,三不五時就對別的姑娘眉來眼去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對她們有意思。現在是因為有我看著,你才不敢亂來,但我若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背著我做些什麼搞七捻三的事,誰會知道呢?」她輕哼了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擺明了是不相信他。
「天地良心,我天生長得就這副玉樹臨風,俊俏非凡的模樣,妳不能因為我長得俊,就將花心的罪名冠在我身上呀!」他忍不住替自己辯解。
「嘖嘖嘖!你羞不羞啊?哪有人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的?還說自己俊,幸好這裡沒外人,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了?」香香真受不了他的自戀。
「這可不是我自誇,不論是在京城或者這次的江南遊,只要是看到我的姑娘,哪一個不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呢?難不成妳能否認我說的?」他可是對自己的皮相相當自滿。
近看寶玉俊逸的臉龐,她一顆心不聽使喚的跳動著,她當然知道他長得俊,但就算是事實,她也不想稱讚他,省得讓他太得意。
「既然有那麼多姑娘喜歡你,我還是別湊熱鬧了。」她掙脫他的手。
在香香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寶玉已經將她摟進懷裡,她感覺到寶玉身上溫熱的氣息已迷亂她的心智,只覺得心頭一陣怦然,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
「其他人的喜愛都不重要,我只在乎妳的。」他俊眸微瞇,在她唇瓣霸道要求,「本王既然比其他男子俊俏多了,往後妳的眼要看也就只能看我喔!」
香香一愣,盯著他認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在他身上,她真的能找到歡樂,雖然有時歡樂會帶著無奈與懊惱,但事情總有殘缺,十全十美的太少。無論怎樣完美的人,都一定會有缺陷,差別只在於知道和不知道而已。
香香握住寶玉的手,摸著他的指尖,內心顫動不已,感覺他的目光逐漸變得灼熱,她難為情了,卻不想放手。「是的,在我眼裡你最俊。」
「妳的眼光現在才正常起來,好不容易啊!」寶玉反握住她,將人拉入懷中,親親她的眉心、親親她的嘴唇,給她一個深入的吻。
接下來的日子寶玉很忙,因為要與最後一關的武林四公子交手,他不能有任何的失誤,否則之前的辛苦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他與江水寒、德昱、慶祥、昊宇時常聚在一起討論,因為體恤香香之前受的苦,所以很少讓香香參與,他想現在多了李萱陪伴,她應當不會無聊才對。
「二哥、三哥、小六,你們離京那麼久了,沒關係嗎?尤其是三哥,你不是要準備再成親的事嗎?現在怎麼樣了?」寶玉一一關心兄弟們的事。
「唉!甭提了,前不久我接到我阿瑪的信函,他說我的福晉有身孕了,她要求我不能再娶,我阿瑪一高興,還真聽她的,主動幫我退掉婚事了,這會兒我也不用張羅了,無事一身輕。她現在才剛有身孕,我額娘會照顧她的,回去我也待不住,不如多玩些時日再回京去當現成的阿瑪。」慶祥不甘寂寞,雖不能以籌辦婚事逗留,可也不想早早回去被人約束。
「寶玉,你放心,慶祥這有家眷的都沒問題了,更別說我和小六了,我們都交代好了,你的尚方寶劍沒找回來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我們也不急著回去,再說就算真要走,也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的,總要看你把寶劍拿回來了,我們才能安心,兄弟嘛!別說這些客套話了。」德昱代表兄弟說話。
「是啊!四哥,別替我們煩惱了。聽江大俠分析這雷邪性格陰沉、脾氣蠻橫不講理,凡事不留情面,行事叛離一切法規常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還精通奇門陣法和擺設邪門陣法。看來這一仗也不是那麼好打的喔!也許我們多少能幫點忙啊!」昊宇也跟著安撫寶玉。
「不管這場仗有多難打,我只能贏,不許輸。我會盡力的,有你們這些好兄弟相挺,我會更加有信心的。這份情,我金寶玉記住了,謝了,兄弟。」寶玉拱手向他們致謝。
正因為寶玉忙到幾乎快忘了香香,兩人也很久沒見面了,這感覺讓香香心裡很不好受,雖然她知道最後這關的重要性是輕忽不得的,也了解寶玉不是故意忽略她,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好像隨時都有事情會發生。
因為多日不見香香,寶玉非常想念她,因此在忙碌之中得了空,特意來香香的房裡看她,找她培養感情。
一進門,寶玉笑得春風滿面「香香,這幾天我比較忙,妳想我了吧?」一樣戲謔不正經的話,出自俊俏的小王爺口中。
寶玉賴皮的將她嬌柔的身子摟在懷裡,兩手勾著她的腰,親密的舉動讓香香有些尷尬,寶玉這才發現她的羞怯來自一旁的李萱。「妳去休息吧!這兒不用妳伺候。」寶玉把她支開。
待李萱走後,寶玉又貼在香香身上了,香香忍不住的伸手將他推開點。
寶玉錯愕的看著她,眼裡流露出一股悲傷,偏過頭去「妳嫌棄我了?」
「………」香香靜默不語。
「枉費我對妳一網情深……唉!」哀怨又落寞的語氣,只要是女人聽了都忍不住想同情他。
他突然轉身,將香香狠狠抱在懷裡,用力揉著「香香,香香,我的小親親,妳怎麼可以嫌棄我?」嗯嗯!真軟,真香!這幾天都跟那些硬梆梆的男人在一起,實在無趣得很。
「你走開啦!」香香努力的想抵抗他的輕薄。
「香香,妳居然叫我走開?」寶玉低下頭,看著她氣紅的臉蛋,危險的瞇眼一笑,噘起嘴往她紅嫩的小嘴上一親,原本笑鬧的吻,慢慢加深,這吻就像火苗竄燒,讓香香失去了神智,身體又軟又麻,直到察覺懷中人兒快喘不過氣了,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她輕喘著,眼底有著羞惱,卻又有掩不住的喜悅。
寶玉當然看透她的情緒,薄唇移到她的耳邊,靠在耳邊煽情的說「這下不嫌棄我了吧!」
香香咬著唇,斜瞪他一眼。這人,這時候還說這種逗人的話!氣羞的搥打他的胸口一記。
「唉喲!」寶玉一臉痛苦的捂著前胸「好疼、好疼啊!」
香香被他逗弄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認真打他一頓才好。寶玉抓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
「妳打疼我了,快幫我揉一揉。」大掌覆在小手上,拼命吃豆腐。
「你正經一點!」實在拿他沒辦法,香香忍著笑,手輕輕的在他胸口上揉轉著。
他眨眨眼,笑意燦燦「我很正經啊!快揉,別偷懶!」他凶她一聲。
香香忍不住笑了,明知道他不會痛,但也順著他的意,很認真的在他胸口揉著,不過不時會趁機捏他一下,他也很配合的繼續啊啊叫著。
這片小天地裡,兩人上演著春意盎然,春意綿綿的一幕,凡是人都知道不要去破壞氣氛比較好,但就是有人不知死活。
慶祥站在房門外,腳步左移右點,苦著一張臉,嘆口氣。「唉!我一定要進去嗎?」他想爭取最後的獲免機會。
站在他身後的德昱、昊宇異口同聲道「要!」
慶祥又嘆了好幾口氣,用力搖搖頭,小心翼翼的跨出腳步,慢吞吞的舉起手敲門。
香香聽到敲門聲,連忙推推那個貼在她身上的男人「有人來了,你快起來啊!」臉色微赧,怕這曖昧的姿勢讓人看到。
門一開,慶祥尷尬的笑笑,「有什麼事嗎?」寶玉懶洋洋的語氣問道。
慶祥清清喉嚨「江大俠來了,他帶了雷邪的佈陣圖,大夥兒現在在大廳等著一起解陣,因此要請你去一趟。」慶祥很為難的說道。
寶玉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心頭又浮上一層層的滿足。
「咳咳……」眼看著兩人目光又粘在一起了,慶祥不得已只好出聲提醒。
難得偷到的空閒和所有的好心情就這麼被打斷了,寶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走走走,想討論我們就挑燈夜戰,討論個夠,討論到高興。」咧咧嘴,一臉不悅的走了。
慶祥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苦笑搖了搖頭。有時真像個任性的孩子。
這天是八月十四日,隔天是中秋,香香、小雨輕鬆的坐在庭院裡喝茶、吃點心「香香姑娘,這是我親手做的月餅,妳嚐嚐看。」李萱端來一盤月餅給香香品嚐。
「小萱,妳別站著啊!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月餅聊天嘛!」香香熱情的邀約她。
香香心腸軟,心裡疼惜李萱,可憐她孤苦無依,也沒有真的將她當婢女使喚,她想等有適當的時機時,替她找個好人家安置她,讓她後半生有所依靠。
李萱也算知本份,半點兒也不敢逾越主僕之間的關係。「奴婢不敢,姑娘妳吃就好了,小萱喜歡伺候妳。」李萱能有今日,全是香香的幫忙,是以李萱其實很高興能夠服侍香香。
縱然香香一直把她當姐妹看待,李萱仍不敢和香香平起平坐,雖然她的心理至今仍深深愛慕著寶玉,卻也不敢違背良心去勾引寶玉而背叛香香。
之前發生的誤會,已讓李萱良心很不安了,她不希望再惹香香傷心,決心要好好服侍香香,報答她的救命之恩。
「香香姊,妳怎麼看起來悶悶不樂啊?有心事嗎?」小雨關心的問道。
「唉!小王爺這陣子忙著和他那些兄弟,還有江大哥討論雷邪的事,他說怕我辛苦,所以很少讓我參與,自然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整天悶在屋子裡,妳說能不煩嗎?」香香抱怨的說道。
李萱見她愁容滿面,便提議說「姑娘,不然這樣好了,東湖已經開始舉辦祭月活動了,妳要不要去看看?我們出去走走,散散心吧!」
「喔?什麼活動啊?」香香問。
「祭月是中秋的盛事,在還不到中秋之夜,就有人開始在東湖泛舟,有許多文人雅士聚在湖畔吟詩作對,互相唱和,而到的中秋之夜當晚會更熱鬧呢!」李萱說得繪聲繪影,很吸引人。
「咦!好像蠻有趣的,香香姊妳去看看嘛!」小雨鼓勵香香去。
「妳呢?要不要一起去?」香香問。
「喔!不了,爺爺要我回去一趟,我是先過來看看你們,等會兒就得走了。找小王爺去散散心也好啊!別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小雨勸說。
「嗯!好,我去約小王爺。」香香很希望寶玉能
跟她一起去散散心。
忙著認真討論的寶玉,專注到連香香已經挨近他身邊仍沒察覺。「小王爺。」香香輕喚著他。
寶玉抬頭,一見是香香,笑著伸出手摟住她的腰,溫柔的把她擁入懷裡「怎麼啦?」
香香在他腿上坐下,滿臉嬌羞的說「我有話跟你說。」
李萱心裡實在羨慕香香可以得到寶玉的寵愛,一想起自己的身份,就落寞的垂下頭,暗嘆自己的命不好………
「喔!晚點再說,江大俠剛剛拿到幾個雷邪佈陣的地形圖,有些我們正頭痛解不開,多了妳的參與,應該能想出更多破解的方法,來,妳看,這個是………」寶玉指著桌上的圖,話語未罷,就被香香打斷。
「我現在不想研究這些,你們大家也都累了好多天,放輕鬆一下,我們出去散散心,小萱說,東湖祭月活動開始了,我們去見識這裡文人雅士的風采,去泛舟,好不好?說不定啊!出去散散心,輕鬆一下,回來後腦袋也清楚了,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走吧!」香香興沖沖的拉著寶玉就要往外走。
連著好多天,寶玉忙著雷邪的事,根本沒空陪她,現在好不容易有活動可以參與,她除了私心希望寶玉陪她,也是衷心的希望大家出去透透氣,活動活動筋骨,畢竟他大爺不說休息,其他人也不敢喊累,所以她這也算是變相的替大家請命爭取休息。
寶玉滿臉遺憾的說「香香,不行,今兒個晚上我實在抽不出空閒陪妳外出,雷邪已正式下戰帖,要咱們八月十六就得去赴約,我要在今兒個把佈陣圖給解出來,破解他的陣法,才能知己知彼,順利過關。香香,妳知道的,這是最後一關,我一定要贏,不能前功盡棄,而且雷邪的佈陣很詭異,稍不小心就會喪命,香香,我不能讓任何意外發生,那是會讓妳我都沒命的。」
寶玉語重心長的接著說「現在我不能被其他瑣事煩擾,浪費光陰,再說,事情過後再去泛舟也可以啊!要看文人雅士的風采還是有機會的,不必急於一時,等解決了雷邪,我們毫無顧忌,悠哉的去玩樂也不遲啊!」
「小王爺,你實在很掃興!就算你自己不休息,也不能拖著大家跟你拼啊!」香香藉著別人的名義唸叨著寶玉。
「噯……香香,沒關係的,我們不累,我們還挺得住,對付雷邪比較重要,這可是關係到你們倆的幸福啊!妳就別和寶玉爭了。」德昱出面緩頰。
聽到德昱的附和,寶玉嚴肅的對香香說「香香,我捨不得妳太辛苦,所以盡量不讓妳參與,可是妳也該體諒我,不要來無理取鬧,打擾我們的事情,妳要散心,找小雨、李萱陪妳去,別再來攪局了。」寶玉因心煩佈陣圖未破解,所以話不自覺的說重了些。
「我無理取鬧?我攪局?小王爺,原來你是這麼看待我的,哼……」香香氣得跺腳,不願再多說,轉身拉著李萱就往外跑。
「香香、香……」寶玉知道話說重了,想叫住她,可才一會兒功夫,香香就不見人影了。
祭月活動非常熱鬧,人山人海,「姑娘,別難過、別生氣,開心點嘛!小王爺沒辦法陪妳,有我陪妳也是一樣呀!瞧,那邊在吟詩作對好熱鬧喔!我們過去湊湊熱鬧吧!」李萱想轉移香香的心情,逗她開心,殊不知香香根本沒心情。
香香無心恍神的走著,忽然一道男聲自耳邊響起「咦!這不是香香姑娘嗎?」男人用疑惑的口吻問道。
香香的目光迎上那人的眼睛,她蹙起眉,眼前的人看起來有點面善「你是?………」
「姑娘,妳忘了嗎?這狗奴才名叫司徒桀,是項二少身邊的人。」李萱憤恨的瞪著他。因為這人就是當時化身做隨從殺了他哥哥的人,而自己的命也差點斷送在他手裡。
「香香姑娘,在下有禮了。」司徒桀必恭必敬的向香香行禮。
怪不得覺得面善,原來是項雲的人,香香對項雲印象深刻,尤其是當時殺人不眨眼的司徒桀。
「有什麼事嗎?」香香保持風度,客氣問道。
司徒桀瞇起眼,故作鎮定彎著腰笑說「沒什麼事,只是上前來問候香香姑娘。」
香香回他一個笑「你太客氣了,我可不敢當啊!」不以為然的語氣回應著他。
「香香姑娘,項二少就在附近,不知妳是否願意……」司徒桀話還沒說完,香香就不耐煩打斷他「不了,改天有空,我再和小王爺登門拜訪,現下我還有事要忙,對不起,我先告辭了。」
司徒桀伸手擋住香香的路「何必這麼見外呢?香香姑娘,咱們二少日日夜夜思念著妳呢!」他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香香表情嫌惡的退了幾步,「我們姑娘不見你家那個妖怪爺,你是沒聽懂嗎?」李萱挺身擋在香香面前,不客氣的說。
「喲!有了新主就忘了舊主啊?李萱,看不出來妳這ㄚ頭還挺現實的。」司徒桀冷冷的挖苦李萱。
「哼!關你什麼事!」李萱一直就很討厭司徒桀。
司徒桀露出一口白牙「中秋花好月圓,小的只是想邀香香姑娘跟二少泛舟罷了,妳這個多事的ㄚ頭,沒事滾遠一點,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惹惱了二少,那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啊!」他語帶威脅凶惡的恐嚇李萱。
「你少在這兒耍嘴皮子,狗仗人勢,我們都不是項二少的手下,更毋須聽命於你這奴才,你才該滾開,別擋咱們的路!」李萱大聲怒罵。
「小萱,休得無禮。」香香想息事寧人,拉住小萱的手低語。
李萱見司徒桀毫無退讓的意思,氣憤的手指著司徒桀的鼻子叫囂道「你還不快滾?讓開啊!」
看了眼礙事的李萱,武功不凡身懷絕技的司徒桀,忽然把手一揚,掌風一出,李萱便失控退了好幾步倒地,香香連忙上前探視李萱,無暇理會司徒桀。
下一刻,他速度極快的將手伸向背對他的香香,
在香香還來不及反應時,司徒桀已飛快的點了香香的穴道,她的身體便被他扛起。司徒桀足下一蹬,瞬間消失在街道上。
「香香姑娘,糟了!怎麼會這樣?回去怎麼跟小王爺交代呀?萬一姑娘出了什麼差錯,那我的小命也不保了呀!」李萱恐懼感湧上心頭,無助的快哭了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忽然有串來自地獄的邪惡聲音在她腦海響起「妳當然不能向小王爺稟報此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除非妳心裡一點都不喜歡小王爺,當小王爺擁著香香,妳都不在意嗎?」
「不,妳其實比誰都清楚,妳很羨慕又忌妒,因為妳愛慕小王爺,妳當然在乎,然而得不到他卻是教人傷感的事實。妳現在回去通風報信,讓小王爺去把她給救回來,豈不是害苦妳自己。」
「現在香香被項二少抓走,只要妳不說,就沒人知道。等她成了二少的女人,妳想小王爺還會要她嗎?這一切的變化對妳是一個大佔優勢的新局面,妳還在考慮什麼啊?」
「沒錯,妳的命是香香給的,妳的良知告訴妳不能恩將仇報,不能背叛她,然而,良知能替自己爭取幸福嗎?不能,當然不能,所以放手去做,此時正是妳取代香香在小王爺心中地位的最好時機,妳知道該怎麼做的,去吧!李萱,為愛放手一搏!」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香香被司徒桀挾持在懷,大聲對他叫喊著。
司徒桀以輕功飛過樹梢,被郭怒和一群乞丐幫子眼尖發現,又聽見香香的叫喊聲。
「咦!那不是香香姑娘嗎?糟了!她好像被挾持了!喂!兄弟們,肯不肯幫小弟個忙啊?」郭怒問乞丐幫的眾人。
「郭大哥,你說,只要咱們幫得上的,那還有什麼問題。」帶頭的乞丐很有義氣的說。
「呵呵!好,夠義氣,跟我去救剛才被挾持的那位姑娘」郭怒說。
「那還等什麼?快追啊!」一群人十萬火急的追了上去,直到項雲住宅前被人給擋了下來。
「喂喂喂!臭乞丐,你們一個個賊頭賊腦的在看什麼?全都給我滾!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了。
「郭大哥,現在該怎麼辦?」乞丐頭子問郭怒。
「那位姑娘是我朋友最心愛的女人,我跟他們倆都有交情,很明顯的她是被強擄進去的,我朋友對這姑娘是情深意重,他現在一定很心急。朋友有難,我怎可視而不見呢?我不知道便罷,現在讓我撞見了,我拼了命也要把那姑娘給救出來。」郭怒雖是大老粗,但是他是很重義氣的好朋友。
「好,郭大哥,我們幫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乞丐們激動的叫喊著。
「事不宜遲,萬一姑娘被裡面姓項的妖怪給欺負了,那就大事不妙了。」帶頭的頭子提醒郭怒。
先由曾在項雲宅裡做工的乞丐畫出裡面的平面圖,再由郭怒在地上說明攻堅計畫「我們分兩組,找出項府的各出入口,以吠聲做暗號,然後大夥兒一起攻進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姑娘給救出來,大家聽明白了嗎?」「明白了!」
「好,開始行動。」郭怒一聲令下,乞丐們各自拾起自己的武器,郭怒拿起大刀,準備入府搶救香香。
初更了,寶玉討論一整天,心神皆疲累,沐浴後打算回房休息,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忽然想到,蹙起劍眉,轉身問小周「香香還沒回來嗎?」
「回小王爺的話,還沒,」小周據實回答。
不安悄悄籠罩住寶玉的心,「你去門口等著,香香一回來,就立刻來稟報我。」
「是,小王爺。」小周弓著身退出房間。
打更聲又傳了過來,二更天了………
寶玉顯得坐立難安,香香竟然還沒有回來。寶玉深沉的眼眸滿是憂鬱,因香香的遲遲未歸而無法安心闔上,這是漫長的一夜………
「救出香香姑娘!救出香香姑娘」激昂的叫聲從四面八方傳進香香的耳朵。
李萱,替她搬來了救兵,這一定是小王爺的人馬,是的,小王爺愛她,怎捨得她受罪?所以無論如何,一定會派兵前來救她的。
可是如果她不出個聲,大家恐怕找到天亮還是找不到她的方位。「小王爺!我在這兒,快來救我!小王爺……」被五花大綁在床上的香香動彈不得,只好拼命喊叫,試圖引導救他的人。
忽然,門開了。「咳咳……」進屋的俊俏人兒,抬頭瞄了眼被綁在床上的美人兒,香香目光望向聲源……。
項雲手搖香扇,冷如冰雕般的美顏上佈滿了濃濃的興致。
她項雲日以繼夜全心思念的女子,即將擁在懷裡,受她百般憐惜,可惜,卻被那些臭乞丐破壞氣氛,她真想派人出去把他門統統給宰了。
香香由喉間發出一聲令人心疼的嗚咽「妳……快放了我!」
「美人!我是在作夢嗎?還是老天憐憫我,終於讓我得到妳?」項雲在床邊坐下,伸手撫摸香香的臉頰,感受她滑溜的細膩度。
香香雞皮疙瘩掉滿地,被這樣一個瘋狂變態的女人愛上,她真是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走開!把妳的髒手拿開,妳不要碰我。妳敢多碰我一下,小王爺不會饒妳的,小王爺愛我,他不會讓任何人碰我的……」香香失控的怒罵。
「喔?是嗎?」項雲眼露憎惡的神情,嘴角上揚緩緩形成一抹賊兮兮的弧度「呵呵呵!妳真以為他是真心對妳嗎?妳以為他會來救妳?」
「妳別傻了,天下的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他們全是虛情假意的,連妳的小王爺也不例外,所以,妳別指望他了,不如搬來和我住在一起,我保證,我一定會全心全意的疼愛妳,憐惜妳。」項雲陰冷的笑說。
「妳胡說!」香香斥罵項雲。「妳別想騙我,小王爺來救我了,我聽見了,他一直在外面找我,我聽見他們的叫喊了!」
「喔!不不不!」項雲搖著纖細的手指頭說「在外面叫喊的不是小王爺的人,是一群臭乞丐,他們找不到路進來,就在那兒鬼吼鬼叫的,我都快煩死了。」
「什麼?不是小王爺?」香香錯愕的睜大眼睛,失望落寞的低下頭。
為什麼小王爺還不來救她?李萱一定都告訴他了,既然知道她有危險,為什麼小王爺還不來救她?他生氣不要她了嗎?小王爺……
「他一定是不要妳了,妳離開他的身邊,就會有別的女人靠近他身邊,取代妳的地位。」項雲邪笑著,賊頭賊腦的看著她。
「不過,幸好妳還有我,我會安慰妳受傷的心靈,我可以帶給妳快樂……」說完,項雲纖指已撫上香香的頸項,落至胸前,解開香香外衣的緞結,翻出內襯抹衣,渾圓的玉乳就包裹在抹衣裡,只要輕扯,肚兜便會脫離嬌軀,那麼項雲就可以為所欲為的盡情欣賞她動人的曲線了。
香香驚叫「啊……不、不要啊!妳不要傷害我,不要用男人的假命根羞辱我……那還不如妳殺了我吧!」
「小王爺!快來救我!不要啊……」魔手已朝她伸來,囂張的把香香脫到只剩下抹衣和綢裙,此時的她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項雲兩道秀眉蹙起,「假命根?那是什麼鬼東西?」
「啊?喔,其實就是男人的命根,只是那是假的。」香香竟然跟她解釋了起來。
「男人的命根又是什麼?」項雲一頭霧水,有聽沒有懂。
香香一愣,不知該如何解釋「妳不知道?」
「不知道。」項雲只見過女人的身體,以欣賞她們的身材為樂。
「呃……就是把男人尿尿的地方,也就是命根,放進女人生孩子的地方。」話語一出,香香馬上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教育了企圖侵犯自己身體的人。
項雲聽得瞋目結舌「啊!什麼呀?那不是髒死了嗎?需要多大勇氣啊?而且不是會痛死了嗎?喂!妳到底懂不懂呀!不懂就不要亂說話。」項雲氣得斥喝香香。
「我……」香香吸了口氣,「不然妳脫我衣服做什麼?」香香艱難的問出口。
「當然是欣賞妳的身材囉!妳不覺得女人的曲線很好看嗎?不看可惜。」項雲說得很理所當然。
「欣賞?純粹欣賞?」香香有些糊塗了。
「要不然呢?除了欣賞,還可以做什麼?」項雲一臉奇怪的看著香香。
「可是,我有的妳也有啊!妳幹嘛不看自己的?」香香疑惑的反問道。
「唉喲!我的醜死了好嗎?」項雲氣憤的說。
「呃……那妳看了我之後,會不會想摸我?」香香懷疑她的性向似乎不是喜歡女人,或許有別的原因讓她喜歡女扮男裝。
項雲驚叫「妳很奇怪耶!我幹嘛要摸妳啊?」
「啊?……」香香愣住了。忽然,「砰」的一聲,正當真相快要呼之欲出時,門被一群身穿戰袍的男人撞開了。
「啊!小姐在這裡!快抓住她!」男人們同時撲往項雲。
項雲震驚的跳起來,嚇得滿屋子逃,大聲尖叫「啊啊啊啊……你們來這兒做什麼啦?可惡,我都逃到這兒了,你們還找得到?真是見鬼了!司徒桀!司徒桀!快來救我啊………」
「小姐!提督有令,無論如何,都要把小姐抓回去成親!」男人們表情嚴肅,異口同聲的說。
「哦!該死!可惡!我不要!不要!」項雲大聲的鬼吼鬼叫
「司徒桀!來人呀!快來人呀!司徒桀!快來救命啊……不要!我不要回去!男人臭死了,我才不要嫁……你們不要逼我……救命啊……」項雲叫得像殺雞宰羊似的,嗓子都快喊啞了,仍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一把抓起來,把她身上的男裝脫下,換上女裝。
「放肆!你們這些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項雲掄起拳頭,一陣胡亂揮打。
「啊啊啊啊啊……救命呀!我不要穿女裝,恐怖死了!我不穿啦!」她的力氣敵不過男人,一下子就被套上大紅喜服,外加一件百摺易釵裙,又解下她束起的三千青絲,硬是將她恢復女兒身打扮。
動彈不得的香香看傻了眼。男人們合力將項雲扛起,把她給抬了出去。
「喂!喂!還有我………唉!居然把我給忘了……」香香望著空蕩蕩的室內悠悠歎氣。
「啊!找到了!香香在這裡,大家快來啊!」郭怒興奮的呼叫大家。
「謝謝你,郭大哥!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你來救我。」脫困後,香香心裡雖歡欣,卻矛盾的感到莫大的悲傷。
「妳別這麼客氣,剛好咱們看到妳被人擄走,救人如救火,我當下就跟這些丐幫兄弟商量要來救妳,我們是朋友,妳是小王爺最愛的人,我很敬佩小王爺,所以我是一定要幫忙的。」郭怒說得很興奮。
我真的是小王爺最愛的人嗎?為什麼他沒來救她呢?也許他什麼都不知道,又也許是李萱不敢說。香香如此安慰自己。
「我們還是趁那妖怪爺還沒逃脫那群官爺的箝制,先離開這兒再說吧!」乞丐頭子提醒大家。
「嗯!有道理,香香,咱們還是趕快走吧!」郭怒也催促著香香離開。
忽然轟隆轟隆的下起大雨,「香香……」屋內的寶玉再也坐不住了,心裡擔憂著香香的安危。
推開房門,往香香房間方向走去。突然一身影從長廊走過,寶玉凝神一看,是李萱,他喊住她「李萱!」
「小王爺!夜深了,您怎麼還沒就寢?」李萱吃驚的跳起來,沒想到會遇見小王爺。
寶玉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的衣服和頭髮是濕的,他不答反問「妳剛從外面回來嗎?怎麼只有妳一個人?香香人呢?」寶玉頻頻往後面看去。
「喔!我睡到半夜突然肚子疼,去了茅廁,沒想到忽然下起雨來了。」李萱裝蒜說。
再故作鎮定撒謊「香香姑娘……香香姑娘早就回房了啊!小王爺,有什麼問題嗎?」
「她早就回房了?」可是小周說她尚未回來啊!
寶玉疑惑的看著李萱「妳們何時回來的?」
「奴婢怕小王爺擔心,戊時不到就催促姑娘回來了。」李萱心虛低頭輕聲說道。
「戊時?妳們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寶玉瞇起眼。
「因為香香姑娘她……」李萱故意吞吞吐吐的。
「香香怎麼了?」寶玉緊張問道。
「香香姑娘還在生小王爺的氣啊!一路上都悶悶不樂,所以也沒啥心情,早早就回來了,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裡,連我也不見。」李萱微蹙眉梢,看起來很害怕。
「嗯!我知道了。」寶玉轉身離開,仍往香香的房間走去。
李萱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小王爺,您還是先回房休息吧!讓姑娘好好睡一覺,也許一覺醒來,她的氣就都消了啊!」李萱拼命的想勸寶玉回房。
寶玉沒理她,火速來到香香房門口前,屋內一片漆黑,他輕拍房門「香香?香香?」久久無人回應。
寶玉繼續輕拍房門「香香,開個門,咱們聊聊。」
「姑娘累了,應該是睡沉了。」怕東窗事發,李萱急忙說道。
寶玉根本沒聽進去,香香是練武之人,不可能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如此大的拍打聲她會沒聽見,寶玉更是不安了,除非……「香香,妳快開門啊……」寶玉試著用力推門,門竟然一推就開。
室內冷冷清清,他有些錯愕,走進房間去,挨近床邊,拉開床幔,下一刻,他一臉驚愕的瞪著空無一人的床……
他連忙用手去觸摸床,是冷的,臥枕是平的,被褥則整齊的摺疊放在床尾。
「啊!」李萱假裝吃驚的捂住嘴,「姑娘怎麼不在房裡?我以為她在睡覺呢!」
「該死!她竟然離開了,就為了我沒陪她去看祭月活動?該死!不可理喻、任性的女人!」寶玉憤怒的,竟欠思考的莫名給香香定了罪。
他惱怒的奔出了房間,衝進馬房,沒多想,他挺拔的身軀即刻躍上馬鞍,長鞭一揮,狂策馬兒奔馳「駕………」
「小王爺!慢點,等等我啊!」李萱追了上來。
寶玉毫無目的的在街道狂馳,任由大雨肆虐著他,他混亂的思緒不斷的糾結,煩躁不安的心更是難以控制。
「嘶……」馬兒忽然揚蹄嘶鳴,寶玉滑下馬鞍,高大的身子無力的靠著牆邊蹲下,臉埋進雙掌裡。
李萱看見這一幕,衝過去在寶玉身邊蹲下,伸手抱住他的頭,將他的臉緊緊抱在胸懷裡「小王爺,求你不要這樣,不要為香香姑娘難過,也別讓奴婢為你心疼…..」
「誰准許妳跟來的?」寶玉疲倦的闔上眼。不想理她。
他真恨香香,怎可如此任性?狠心扔下他,她怎能如此殘害他的心,耗盡他對她的愛。她不該是這樣不明事理的啊……
「香香姑娘狠心拋棄你,可我李萱永遠都不會棄你於不顧,你去哪兒!奴婢就去哪兒。」李萱溫柔的表白。
「小王爺,只要你願意,我願意嫁給你,我願意服侍小王爺一輩子,今生來世永不悔。」李萱以一種執著的眼神凝視寶玉深情說著。
「妳在說什麼傻話?這是永遠不可能的。」香香在他心中是無可取代的,寶玉當她說笑話,根本沒睜開眼看她。
全身溼透的寶玉疲倦又心碎,任由雨水打在他身上「妳回去吧!我需要冷靜,我要一個人,不要吵我。走開!」寶玉堅決冷硬的說道。
「不!小王爺,不要趕我走,我愛你,我要守在你身邊,我永遠也不要離開你。」此刻就算會被千刀萬剮,李萱也無怨無悔,她緊摟著寶玉激動的說著。
「金、寶、玉!」真是無巧不成書,正準備回去的香香,看到的就是這幕景況。香香手握拳頭,氣得全身發抖。
察覺是香香的聲音,還連名帶姓的叫他,本以為是幻聽,他慵懶的緩緩睜開眼,循聲望去,驚訝發現香香真的就站在他面前。
她全身上下沒一處不是濕透的,她正憤怒的瞪著他,口吻冷到足以讓人結凍成冰「金寶玉!我、恨、你!」一字一字憤怒的自齒縫迸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