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老二給我拿出來。」伊娃娜舉著斧子惡狠狠的對著玄愷說。
「我是獨子。」哪有老二啊?玄愷望天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把你小兄弟給我掏出來。」伊娃娜直白的說道。
「妳要做什麼啊?女孩子家不知羞恥。」玄愷斥喝她。
「你趁機佔我便宜,還偷看我身體,我都還沒教訓你,你這個大色胚……沒把你眼睛挖了就不錯了,給我乖乖掏出來,讓我切那麼一丟丟,就當是補償了,切一刀又不會死。」伊娃娜火氣正旺,所以沒教養的說道。
「不會死?那離死也差不多了,我們王府要絕後了啊!」玄愷會意過來,遮著下半身,抵死不從。
「喲呵!現在可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是你佔了本格格的便宜!由不得你選擇。」伊娃娜一副女土匪霸道樣說道。
伊娃娜雙手舉著斧子,看準目標大聲喝道
「把手拿開。」
「我不!」玄愷黑著臉拒絕。
「我數一二三你不拿開,我就不客氣了。」伊娃娜將斧子舉過頭頂,威脅道。
「一」玄愷搖頭。
「二」玄愷臉色刷白。
「三。」見他依然不從,伊娃娜撲了過去,玄愷更快的穩穩抓住她拿釜子的手一劈,釜子落了地。
「你……」伊娃娜傻住了。
伊娃娜氣極亂吼「大色胚,敢反抗,我要教訓你……」屈起大腿攻向他的“要害”,幸好他反應夠快,及時側身避過她致命的一擊。
於是她踢了個空,膝蓋從他的大腿內側擦過去。
呼……好險,差點就“不能”走在“人”行“道”上。
呃……基本上,接下來他的反應是……是非常自然的。
因為玄愷很輕鬆的將她兩手壓制在身後,而她恰巧是個香軟柔美的女孩,身上只穿了薄薄的外衣,而且拚命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
他一來沒死,二來各種機能正常,難免會產生某種比較特殊的……身體回應。
這絕對和獸慾、色性扯不上關係,純粹是男性本能而已!再說,就算他腦中興起“有顏色”的念頭,無論如何也不會針對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你用什麼東西頂著我?」她再度被他制服,腦中霎時產生高度的警覺。
「沒什麼!」他眼中蘊含同樣的戒備「請妳忽略它。」
這輩子第一次對異性說出這種話。嗚……可憐了他的男性自尊。
「忽略?」她懷疑的瞅著他。除非是壞東西,否則為什麼要忽略!
啊……她知道了,原來是他的……
「不要臉!色胚!暴露狂!大色狼!」伊娃娜怎麼說也學過些三腳貓功夫,加上蠻力,她很快就轉過身面對玄愷,奮力往他胯下快速的一腳踢出去。
她根本不看身後大聲呻吟的男人「嗷嗷喔…喔喔喔……」噢!痛斃了,這個死女人。
他俊帥的五官已經痛得扭曲變形了。
「嗷喔……」他慘叫,抱著重創要害跳到旁邊去。
「嘖嘖!好慘呀!他好像很痛。」伊娃娜驚恐瞪大眼,男人的那部位真的很脆弱喔!
該死!她竟敢『再次』偷襲他,面容冷怒扭曲說道「妳、給、我、記、住!」
玄愷面容扭曲說道「妳…怎麼不給人…解釋…的機會,直接就給…我個痛快?嗯?」
此言出,伊娃娜惱怒,斥責道「這事還需要解釋嗎……」
玄愷自我救濟的稍稍『治療』後,長嘆一聲,真誠的說「姑娘,這殺雞,妳得一根一根拔毛,宰魚,妳得一片一片扯鱗。打人,也是同個道理。其間樂趣,就在於打壓與反抗,欺凌和掙扎。妳跳過這過程,直接一刀將人血放乾淨,不是乏味了些嗎?」
聽了這話,伊娃娜很無奈,只能翻個大白眼。
「再說了,虧妳還是個格格,該有的氣質修養在妳身上完全看不到,我還真懷疑……」
「別懷疑,我是如假包換的真格格,我父王母后在我八歲那年去世了,從此我大哥把我當成了他手心上的寶,一心想把我培養成大家閨秀。」
「琴棋書畫、詩書禮儀,我從小到大就沒少學,若是放在尋常人家我也能勉強稱得上是知書達禮,但這對於我大哥那完美派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他希望我舉手投足之間要散發出一股“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哀怨,最好是沒事捧捧心,葬葬花。但我自小天資愚鈍,那股哀怨的氣質我足足琢磨了十六年都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算了,我、我還是先走了,妳大哥應該就快到了。這一腳就算我欠妳的,我認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算扯平了。」玄愷無奈的,用著怪異的走路姿勢緩緩走了出去。
「走吧!走吧!快點走。」
玄愷搖搖頭嘆口氣離開了。
「唉!可憐的男人……」一句嘆息聲忽然響起。
「是誰?」
「伊娃娜,是大哥啊!妳那一腳踢得真有殺氣。」格爾勒說得輕挑。
「大、大哥,你全看到了啊?」她還真的是不能幹壞事耶!
「妳真是厲害呀!到哪兒都能惹事,妳怎麼能對他這樣呢?這種事可不能鬧著玩,他貴為大清皇朝恭親王府的小王爺,他的「能力」要是出了問題,傳出去肯定是面子掃地,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而且這一踢要是真害恭親王府絕後,我們要如何承擔這責任,大清朝降罪下來,豈不是害了科爾沁,妳……真是……」格爾勒故意說得嚴重嚇她。
「啊?不會吧!哪有這麼嚴重!」伊娃娜忐忑的問。
「就算沒那麼嚴重,可他是大將軍請來幫我們的貴客,更是尊貴的大清朝皇親貴胄,妳這樣三番兩次的得罪他,也相對是得罪了大清朝,妳必須去跟他賠罪道歉。」格爾勒嚴厲說道。
「可是,大哥,他、他親了我耶!算是非禮我,我可是個格格啊!」伊娃娜不服氣說道。
「那是意外不算非禮,他是為了救妳。」格爾勒駁斥她。
「……大哥!」伊娃娜不服氣叫道。
「妳看看妳先是『突襲』人家,現在又踢他,兩次都朝人家『命根子』出手。伊娃娜,妳要再不收斂點,哪天真闖出了不可挽救的大禍,大哥也不知道能不能護得了妳啊!」
「而且妳貴為格格,怎麼能做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妳的氣質、修養呢?妳難道要讓大哥有愧於爹娘的交代嗎?」格爾勒使出了苦肉計讓妹妹良心不安。
「可、可是…他都說是欠我的了……」伊娃娜還想說些什麼。
「伊娃娜,妳是我最寶貝的妹妹,大哥一直很疼妳,我絕不會害妳的,怎麼說他也是位小王爺啊!而且還是大清皇帝極為寵愛的臣子,若是大清皇帝怪罪下來……妳不會希望成為科爾沁的罪人吧?乖,聽大哥的話,也別讓大哥難做。嗯?」格爾勒柔性勸說。
「嗯!好啦!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伊娃娜萬般委屈說道。
「乖,這才是我的好妹妹。」格爾勒寵溺的摸摸她的頭。
下午,玄愷悠閒在花園小酌一番時,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哥!」他來不及考慮該不該叫人,聲音就已喊了出去。
「聽見了。」慶祥朗聲響應,繼續往前走。
玄愷見他沒停下腳步,奔到門口,再大聲喊
「三……哥!」
「我聽見了。」他仍舊往前走。
「那你為什麼不停下來?」玄愷心頭開始發寒。這三哥就是特別的古靈精怪。
「有規定聽見有人叫就一定要停嗎?我是有個性的。」當下,玄愷內心出現叛逆的聲音:去踹這男人,快!
「那算了,三哥你忙你的,我不打擾了。」玄愷走回石桌旁坐下。
一說罷,慶祥就沒有個性的掉頭回來。
「三哥,你幹嘛?」
「老五!」他大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表情嚴肅的說道「做人不可以這麼沒耐性,你應該持之以恆繼續叫下去,用你的真誠感動我的固執,說不定我就會停下來。」
此番教導聽完,玄愷那清秀的臉蛋立刻刷白。
「不好意思,三哥,我其實沒啥事找你,我正悠閒的在小酌,等會兒我再回頭找你好嗎?」玄愷對這個外表看似親切,卻被眾家兄弟視為狡猾惡魔的三哥苦笑。
「你才不會回頭找我。因為我感覺到你預備要欺騙你的好三哥。」
「三哥……」亂講!他只不過是選擇欺騙一尊惡魔。
慶祥淡淡一笑,話題一轉,說道「對了,剛才我聽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嗯!」他懶洋洋興趣缺缺的樣子。
「你好像沒興趣聽啊?」慶祥試探的笑問。
「三哥要聽實話嗎?」
「算了,實話都比較傷人,我就當你沒興趣好了。」他這五弟的俊朗英姿竟風靡到了科爾沁,這回還是個…嗯!有好戲看了。
「可是三哥,我怎麼感覺你臉上寫著『陰謀』兩個字。」
慶祥聳聳肩「反正你也不想知道,何況,你是天才,還怕別人算計你嗎?」
嗯哼!聽聽這話,三哥的確在算計他?
「三哥,讚美人要真心。你不要像蒼蠅一樣盯著我啊!」
「誰盯著你,你以為你是屎啊?」慶祥氣得粗魯說道。
玄愷頓了頓「呿!三哥怎麼說粗話呢?我充其量只是長得帥一點,身材好一點,頭腦聰明一點,三哥,你實在沒必要太嫉妒。」
還真敢說!「我想,你應該加一條,性格也比別人變態一點。」
「那叫自戀,不叫變態。」他對自己認識的很透徹。
「嗯!好,你繼續的自我感覺良好吧!喏!有人來找你。」
「誰呀?誰找我!」
慶祥賊笑道「嘿嘿……老五,怎麼你一來,我就聽到有傳言說你有『斷袖之癖』,當兄弟這麼久了,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嗜好!」慶祥似假似真的試探。
玄愷雲淡風輕緩緩開口「那三哥以為呢?」
「我以為……」慶祥笑吟吟的「那是個屁。」
「三哥,你太粗俗了!」
「三哥我還聽說,你對你阿瑪額娘為你選的福晉人選,大為不滿,所以自動請纓躲來這兒,是嗎?」慶祥笑容可掬,繼續煽風點火。
這回玄愷連反問也懶得問,乾脆沉默。
慶祥見沒人隨之起舞,不禁好生失落「麻煩有點表情好嗎?這樣三哥我很沒有成就感耶!」
「三哥希望兄弟做出不勝惶恐之情嗎?」他挑眉。
「沒,三哥的要求沒那麼嚴格。」慶祥是很懂得做人分寸的。
「只要做出追問三哥,究竟是誰在那兒空穴來風、惡意造謠的氣憤模樣就行了。」
玄愷好整以暇的看著慶祥「三哥,何不直說你想做什麼?」
「說白了那就沒意思了。」慶祥見事機敗露,半點慚色也無,依舊笑咪味的。
這下子又跟他同仇敵愾起來「居然有人好大的膽子敢造謠中傷我的好兄弟,讓三哥我查出來是誰,三哥一定要教訓他!一定要懲戒他!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得表現給那些人渣看,你其實是頂天立地的『正常』男人。」
玄愷皺眉瞅著慶祥。
「你可以向天下人證明你就算姿儀美、體魄妙、能力好、智慧高,但是你永遠不可能會有『斷袖之癖』,也永遠不會犯下那不能說的醜事。」
「三哥到底想說什麼?」他有一絲無奈。
「三哥想說的是……」慶祥笑得好不詭異。
「說啊!幹嘛吞吞吐吐……」
「你一定要讓那些膽敢誣陷你的人好看,讓他們閉嘴。」
他聳起一道濃眉,靜待下文「所以?」
「以官方說法就是︰要以行動杜天下悠悠之口。」
玄愷嘆了一口氣,不是很起勁的問「那麼三哥建議兄弟我該怎麼做呢?」
「很簡單,就是使用一項超級厲害絕對無敵的利器……」慶祥石破天驚的宣布「你青春的肉體。」
從剛剛到現在,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玄愷突然變臉,嘴角微微怞搐「勞煩……再、說、一、次。」
「啊?」慶祥趕緊陪笑,又曖昧的眨眨眼「就是…哈哈!你知道的嘛!最好用的那種……快又有效……」
他知道玄愷痛恨別人拿他美麗如天仙的容貌和玉樹臨風的身段取笑,也知道玄愷已不止一次威脅要自行毀容,好杜絕這多年來的紛擾與困擾。
可是事到如今,他還是得面對殘酷的現實啊!
「不。」他冷冷吐出一個字。
慶祥的笑容有些尷尬「啊?」
他咬牙切齒「我、不、願、意。」
「可是三哥我還沒解說清楚……」
「三哥無須再說。」
玄愷起身「雖然此謠言對我名聲傷害很大,可是我不願意為了名聲犧牲這麼大,我……不賣身。」
慶祥忍不住瑟縮了下「不要講得那麼難聽嘛!其實這種事有種婉轉點的說法……」
「三哥是真想逼兄弟動手?」玄愷眼角殺氣一閃。
「風度!請保持『君子』風度啊!」
「這…倒也不需要搞得這麼嚴重……」慶祥一吐舌。糟!真的惹火他了。
「我先告辭了。」話說完,玄愷就要拂袖而去。
「等等!老五,這若不是迫在眉睫,三哥豈會要你趕鴨子上架。其實是麻煩找上門來了。」
「………麻煩?」
「來人呀!請人進來吧!」慶祥對外喊道。
一看來人,玄愷狐疑的盯著他「你、你是?」
那人一下就拉著玄愷的袖子不鬆開了,一副『看不到你,我就活不成了的樣子。』
玄愷有些無奈道「請問你找我所為何事?可否先鬆開手慢慢說,如此這般讓人看到了終歸也不成體統。」
兩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面對面而站,犀銳的視線快速掃視對方。
來人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深黑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唇輕抿,似笑非笑。肌膚白皙勝雪,似微微散發著銀白瑩光一般。
而玄愷,身形高大威挺,一身藏青色絲絨長袍,襯出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勢,同時強釋出他的王者氣息。矜貴如他,一舉一動彰顯王者的霸氣;俊逸如他,一勾一笑俊美無儔。
兩人對視間,眼神交流,深情款款,空氣似乎爆裂一般,電石火花流轉……
老實說還真是養眼,一個普通帥卻讓人別不開眼的曾公子。一個帥氣加倍,滿身貴氣的小王爺,如果兩人真有什麼那個……應該挺精采的。
慶祥伸手在他們之間揮動著「喂喂!你們兩個人能不能節制一點,即使再惺惺相惜,也沒有必要在外人面前含情脈脈、深情對視吧!」
幾乎就在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收回了視線,剛剛翻湧而起的驚濤駭浪瞬間沉於海底,海平面回歸於平靜。
來人輕抿寡薄的唇瓣,抿嘴一笑間,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咳咳……失禮了,公子,那天我在瀟湘館見過你一面之後,我就深深的被你的氣質給
吸引了,今天還是多虧你朋友指點我來找你的!」
「我朋友介紹你來?有、有這回嗎?我應該是喝醉了,所以不記得了。你找我有事?」玄愷百思不解。
「呃………」來人盯著慶祥看,有些為難。
「喔!我先離開好了。」慶祥笑笑說道,轉身離開。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男子審視他良久,忽然眸光一閃,隱隱的扯動嘴角「我是來跟你告白的。」
「什麼?告…告什麼白?」玄愷驚恐的嗓門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暴怒問道,握緊了拳頭,想罵髒話的情緒奔湧上心頭,他正在用僅剩的好修養極力的抵制。
男子突然靠近玄愷,微啟的唇冷不防的湊上了玄愷的嘴。
「啊……你在幹嘛?」玄愷用力推開他,眼神已經冒著怒火。
玄愷緩緩瞪大了過度驚愕的眼睛,全身的雞皮疙瘩同時卯了起來……跳離他五步遠。
玄愷速度之快,用力之猛,讓男子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還好他有心理準備,才能夠站得穩。
「你他娘的,在搞什麼鬼啊?你這個混蛋、死豬、死變態、你當我是女人啊?」他猛擦嘴唇,還“呸、呸”了兩聲,雞皮疙瘩抖落了一地,被同性告白的氣怒讓他再也顧不得什麼斯文、風度、修養的破口大罵。
男子呆住了,仙人公子爆粗口了。
男子先是驚嚇表情,接著表現出一臉的無辜兼深情款款的目光,還留戀的以舌尖掃了一下嘴唇。
「我只是喜歡你……我不是變態……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請你不要罵我變態,也不要不理我……你朋友說我可以來找你的,而且你肯定會害羞不承認,說得還真對,公子,別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這般公開來講是我不對,可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呀!我很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自見了你一面之後……哎,我就處於離魂的狀態啊!」
「哎……真是水米不進,公子你就垂憐垂憐我這片癡心,我真的是對你一往情深啊啊啊!還有公子你怎麼能說粗話呢?」
修養是什麼?哦!那就是浮雲來著。罵粗話是碰到蠻不講理的混蛋畜生狗會開口說人話時,百姓應盡的義務。
「我……我他娘的,哪有什麼鬼朋友會答應你這種鳥事?你神經病啊!腦袋裝沙啊!瘋子!變態!去你娘的,混帳王八蛋!我就是要說粗話,怎樣?」玄愷氣到已經完全失控。
當他白癡啊!會順他才有鬼……連串的咒罵,玄愷全然沒有了皇親貴胄該有的品德修養,彷彿罵得越粗魯越能表現他的憤怒。
玄愷突然一震,目光瞪上了男子「等等,你剛才說什麼?說你什麼?」
「我?我說我愛你。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愛上你了……」
男子一走近,玄愷馬上再跳離他,比剛才離得他更遠,腦袋同時轟隆一聲。
「所以你……你是……是……」真希望是他猜錯了,玄愷有生以來第一次張口結舌。
「斷袖之癖?沒錯,我是……」
「別、別走過來!你給我離遠一點……他娘的!你這個死變態,竟然敢親我!我咒你個不得好死!你這個混帳!」玄愷咬牙切齒不顧形象的連串咒罵,還不停的猛擦嘴巴。
「公子,你排斥我?可是我喜歡你很正常,我不是變態。」男子一臉的“傷心”。
「沒錯,他娘的,我就是排斥你!死變態,告訴你,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我不喜歡男人,我愛的是女人,女、人,聽清楚沒?瘋子!」玄愷咆哮怒吼。現在是開口都要說幾句粗話才能洩憤啊…….
男子帶著點帥哥間惺惺相惜的情愫鬱悶了,誰知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玄愷理都不理他。
該死的!居然親他!可惡,這輩子第一次被男人親,被個大男人的嘴親到嘴……嘖嘖,想到就覺得渾身起雞皮,噁心死了!這個死男人!真想劈死他。
男子溫柔問「公子,你真的不喜歡我?」
玄愷豪不猶豫回答「不、喜、歡。」
男子很受傷,無辜的望住他「為什麼?」
玄愷一陣惡寒,慶幸沒有吃多少東西,不然全都吐出來了,他說「什麼為什麼?因為我不是瘋子、不是變態,我沒有斷袖之癖,我不喜歡男人。」
男子虛心請教「那你喜歡什麼型的?我可以試著往那方面發展。」
玄愷抽抽嘴角「你沒有潛質發展了,我喜歡女人,你能變成女的嗎?不過就算你是女的,我也不喜歡你。」
男子緩緩的揚起嘴角「你這麼說真是叫我難過,我這麼愛你,為了你還特地跟伊娃娜打聽你,來這兒對你示愛,為你費了這麼多苦心,你怎麼忍心拒絕我?」
玄愷瞪大了“凶光”「什麼?再說一次,你跟誰打聽?」
「伊娃娜!」
「伊娃娜是嗎……」玄愷咬牙切齒說道。
「喔!你終於被我感動了是嗎?」
「我呸、呸、呸……」
「他娘的混帳,死變態,別給我靠過來!我聽你在放屁!我是想劈死你,還感動咧!」玄愷怒氣沖沖的大罵粗話。
「唉唉唉!好歹你也是個名門貴公子吧!怎麼粗話越說越粗魯,像話嗎?」男子一臉不苟同的搖頭再搖頭。
「那好呀!你告訴我『聽你在放屁』要如何說得文謅謅的,一點都不粗魯呢?」玄愷耍起無賴了。
「……算了算了,粗魯就粗魯吧!太過斯文客氣我還怕不習慣呢!」男子眼中又充滿迷濛的神情。
額際的青筋一條條浮起「你說你是跟伊娃娜打聽我?所以也就是說是伊娃娜讓你來找我的?」
男子接著說「對啊!是伊娃娜告訴我,她說你正在找伴侶,還說你喜歡交朋友,所以要我大膽過來跟你告白的。怎麼,她沒有告訴你嗎?」
「他令堂的……」總算想到自己粗話說太多了,所以用個代名詞吧!還是得顧一下自己的身份……
「這個三八女人!死八婆,舌頭那麼長,不會拉一拉去吊自己的頸喔!我告訴你,我跟伊娃娜有過節,她是故意惡整我的,所以才說我跟你一樣有『斷袖之癖』,你是被她騙了……笨蛋、蠢豬!」玄愷狂怒大聲吼道。
如果她不是女人,也不是科爾沁的格格,玄愷早就將她祖宗十八代全請上來打招呼了。
「真的嗎?所以你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正常』的男人,我再強調一次,我愛的是女人。而且我還要娶妻生子呢!」玄愷大聲疾呼的聲明自己性向正常。
「……你真會娶媳婦嗎?」男子捂著胸口,滿臉都是哀怨的情緒「男人娶了親就不值錢了,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別人值不值錢我不知道,但是你特別不值錢,不娶親也一樣。若是娶了親,興許還有些價值了也說不定。來人!把他給我轟出去……」玄愷大聲命令道。
他非去找伊娃娜問清楚不可!他一邊捲起袖子,一邊大闊步的往門口走,連門都是被他踢開的。
男子的直覺警告他,離這人愈遠愈好。
「公子,請等等,方才是在下不對,在下與你賠個不是,請你大人有大量,莫同在下計較。讓我借花獻佛用這杯酒水向你道歉。」見一旁石桌上的酒菜中有酒,男子轉變態度,誠懇的向他舉杯賠罪。
玄愷沒接過他遞來的賠禮酒,仍舊瞪著他。
「在下先乾為敬。」瀟灑飲乾,斟一杯再遞上前。
玄愷接下來,狀似猶豫了會兒「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道歉,爺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才怪!」猛不期然反手一潑,潑得那張俊臉滴滴答答,潑酒還嫌不夠,又順手抄起桌上一盤辣子雞丁往他身上扣,猖狂大笑道「看你穿得活像家裡有死人,我替你加點顏色沖沖喜,不用太感謝我,哈哈哈!」
這種感覺真是……真是……太爽啦!哇哈哈哈哈……
「可是公子,我……我真的很喜歡你!」男子不死心仍大聲喊道,猛然撲上去抱住他。
「你知不知道我從見你第一面開始就很喜歡你!」
「我知道個屁啦!」玄愷再次破口大罵。
再用堅硬的拳頭啪啪啪的猛敲他的頭,然後使勁推開他「你找死啊!滾開!」
「我真的好喜歡你!」他不怕死的繼續努力爭取。
「你、去、死!」火冒三丈,一腳踹飛。
「去你爺爺的,死變態告訴你,爺我身心健康,不會是斷袖,連下輩子都別不會是!」
玄愷把他從地上揪起來,惡狠狠飽以一頓老拳。
「去死!」腳再一記飛踢「以後不要再讓爺見到你,不然爺砍死你全家,見你一次揍一次!」
男子不由淺淺一哂,說「啊!我都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
玄愷頓了頓,這人真是夠磨人啊!他吶吶應嘴「不必了,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我希望你知道。」
「可是我不希望我知道。」
「你不希望也要希望。」
「我希望我不要希望。快滾!」玄愷像極一隻豎毛的貓兒。
「容我自我介紹,我姓曾,名叫『秀棋』,秀氣的『秀』,下棋的『棋』。」不管玄愷的意願,他自顧自的說道。
「再見。」曾秀棋依依不捨說道。
「不見,永遠不見!否則爺我見你一次揍一次!」玄愷凶惡說道。
曾秀棋走後……
「閃開!都給我閃開!死人啊!你他娘的別給我擋路!」玄愷已經氣到顧不得形象和該有的修養,粗話連連的咒罵出口,因為他真的是快氣炸了。
「看什麼看!再不做事就扣你們月俸!他娘的,一個個要人講!當僵屍啊!」玄愷受到太大的刺激,往日溫文儒雅的貴公子形象頓時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粗鄙的咒罵,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發洩他所受的驚嚇。
凡走過,必留“聲跡”。聽到動靜的寶玉和慶祥也走了出來,兩雙不解的眼睛對望。
「他是被鬼附身了嗎?還是吃錯藥了?怎麼出口成『髒』啊?」寶玉疑惑的開口。
見兄弟如此慘狀,慶祥胸中……竟十二萬分不應該的生出一絲絲甜滋味「唉!這老五啊!走到那兒都能惹上事,真有他的,可這惹他的人真是不知死活,聽聽咱們給他的評價:白道的出身,黑道的手段,灰道的作風。就可見其人極其難惹。」
寶玉緩緩的露出微笑「不管怎樣都無所謂,總之他有點人性了。」
伊娃娜早在告白事件之前就逃之夭夭了。她不笨,知道盛怒之下的玄愷會氣得撕碎了她,所以還是得先避過這風頭,幾天後她還是會乖乖聽大哥的話去道歉的。
玄愷的事鬧得眾人皆知,香香當然也知道了「小王爺,你對伊娃娜和玄愷小王爺的事情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對香香突然的提問,寶玉不明所以。
「別裝了,你這麼聰明,別說你沒看出他們兩個……」香香一臉捉狹說道。
「唉呦!厲害了啊!咱們香香成了男女情愛的專家呀!感情妳是想把他倆湊成對兒啊?」寶玉雙臂抱胸,嘴角一彎,似笑非笑的盯著香香問。
「沒錯,你不覺得他們男的俊女的俏,兩人第一次碰上就鬥嘴,簡直就是天生一對,歡喜冤家啊!」香香說得很帶勁。
人人皆知寶玉是精明的人,對點這寶玉不否認,他也確實覺得自己相當聰明。
可人人也都知道金寶玉的身邊有個聰慧過人的紅粉知己香香,對這寶玉也不否認,他的香香確實怜利可人。
瞧瞧!他的香香多聰慧啊!連好兄弟跟伊娃娜是天作之合的緣份都看得出來……可是他也納悶,若是把他倆擺在一塊兒相議,那究竟又是誰更勝一籌呢?
寶玉忽然在這時刻裡與這個問題較上了勁兒,他決定與他的香香展開討論。
「香香,妳覺得是妳聰明?還是我聰明?」
「當然是你聰明啊!」
寶玉有些得意,問道「何以見得?」
「因為你要娶我啊!」
「……」寶玉笑了,覺得這例子舉得不錯,這是他家香香與他說的情話吧?
可當隔日他在辦公時,忽然回過味來。
他比她聰明,所以娶了她,那她笨一點,所以嫁了他?
笨蛋才嫁他?
寶玉頓時火冒三丈,卷宗丟一邊,回房把香香娘子收拾了。
結果隔沒兩日,寶玉又跟她談心。
「香香,妳說我們倆誰更有本事?」
「當然是你啊!」
「何以見得?」
「小王爺你做大官又會掙錢!」語氣裡是滿滿依賴。
寶玉聽得心裡真是舒坦。
又隔了兩日,塔木總管來稟報說香香支了筆八百兩銀的開銷,而且把帳記在小王爺的名下,這購物的名目居然是買文房四寶和書籍,寶玉頓覺頭頂冒煙,他奔去找香香算帳。
「銀兩是我支的沒錯,是拿來買文房四寶和書籍了,有些窮人家的孩子沒銀兩買啊!空有好學之心,卻摸不得學不得,太可憐了。你放心,我買的都是次級品。」
次級品?
寶玉的臉黑了,再便宜也架不住她這樣無止境的買呀!而且要買也該是親王格爾勒買才對吧?
香香安慰他「小王爺這般有本事、又仁義,深受科爾沁子民愛戴,我當然要幫你把名聲給落實了,我雖沒賺大錢的本事,但我也不能落後太多,總得做些事,所以我努力著,長點花錢的本事,這樣也才不算給小王爺扯後腿,對吧?」
寶玉臉色更黑了,還敢問他「對吧?」
她真是不止花錢的本事沒落後,連氣人的本事也長進了。
小王爺又把香香娘子狠狠收拾了。
某日,寶玉又與他家娘子聊天交心了。
「香香,妳說說是妳對我好些,還是我對妳好些?」
「小王爺覺得呢?」
「是我在問妳。」
「我當然是竭盡全力討小王爺歡心啊!」
寶玉一頓「……我怎麼沒覺得?」
「那一定是我表現得太過含蓄。」
「比如說呢?」
「比如現在就是。」
「………」寶玉又是一愣。
「你沒感覺到?」
「………」寶玉決定往後盡量別招惹他家香香娘子了。
幾天之後,避風頭的伊娃娜盤算著玄愷應該氣消了,她也準備去向他道歉了。
可是聽僕人說有男子跑來跟他『告白』,把他惹得暴怒,伊娃娜心中有點害怕。
可是怕歸怕,還是得去道歉,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那她就盡量展露她甜美的笑容囉!
所以一早,她來到了玄愷房外,也遇到了塔木管家。
「格格早啊!」塔木笑著打招呼。
「你早。」伊娃娜也親切回應。
「格格一早來這兒有事嗎?」塔木問。
「我是來找他的。」伊娃娜指指玄愷寢居方向。
「喔!那您就不必去了,小王爺還沒起床呢!這位小王爺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否則任誰叫都很難叫他醒來的。」塔木很無奈。
「什麼?還沒醒?比我還能睡,這早膳都過了呀!」伊娃娜驚呼。
「這也沒辦法啊!平常沒要緊的事兒,他是不准咱們去打擾的,連大將軍小王爺也是默許的。」塔木解釋。
「塔木,你伺候他也有段時間了,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啊?」伊娃那話鋒一轉問道。
「回格格,玄愷小王爺是個很好的主子,雖然有時候使起性子像小孩兒似的,但是他心性善良、誠懇、不端架子,對咱們下人來說,其實他算是個很隨和,很好服侍的主子。」塔木對玄愷稱讚連連。
「是嗎?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好?你確定說的是玄愷?」
「當然是說他啊!」
「難不成格格不這麼認為?那不知,格格認為玄愷小王爺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因為對玄愷有些懊惱,她沒好氣的說「他是個沒有心肝脾肺腎,非常討人厭的傢伙。」
「是嗎?哈哈哈……」塔木一副『格格妳又在使性子了』的無奈搖頭笑了笑。
「格格,妳要不要先回去,等午膳過後再來,那時小王爺應該就……」
「要我離開嗎?這可不成,我難得這麼早起,就是有事找他,他非起來不可。」伊娃娜不悅道。
「那格格妳得先想個法子叫醒他才行,我已經叫了他兩個時辰了,他還是沒醒。」塔木洩氣極了。
伊娃娜想了會兒「嗯!好,等我一會兒,我馬上來。」伊娃娜朝反方向跑開。
伊娃娜快速飛奔而去。
一會兒,只見伊娃娜拿著面鑼走來,不能用腳踹他起床,沒關係,她還是有法子。她就不信,用鑼敲還叫不起他起床!
見她手拿著鑼,塔木唉聲歎氣道「唉!這是沒用的。」塔木神色認真的餵著兩隻土雞。
伊娃娜懷中的鑼霎時砰然著地「啊?敲鑼也沒用?」
「這招之前有人用過,他是會醒。」
「但是……」
「會醒就好!」伊娃娜迅速染上一抹即將勝利的得意。
「醒來後把鑼使勁兒的砸向叫他的人,然後繼續睡。」塔木表情平板,像是在敘述習以為常的事。
伊娃娜這時才曉得這方式確實不太好「他一定要別人叫才會起床嗎?這不是讓叫伺候他的人都遭殃?」
「聽元寶說,只有他阿瑪額娘叫會沒事。恭親王府的僕人聽說光是早晨為了叫這位爺起床搞得人人心驚膽顫啊!」塔木說得哀怨。
伊娃娜垂下頭,忽然瞥見腳邊兩隻努力吃米的雞,她垮下的嘴角緩緩揚起「這兩隻雞誰的?」
「早班守衛小趙的,我在幫他餵,也不知道這兩隻雞什麼時候才會飽,跟豬一樣吃個不停,我還很多事要做……」
啊哈!她有辦法叫醒他了「我來餵吧!」
「啊?不、不好吧!格格妳……」
「沒什麼不好的,你放心去忙吧!交給我。」伊娃娜推著塔木離開。
「哈哈……玄愷我來找你囉!嘿嘿嘿……」
伊娃娜一等塔木消失不見,就抱起餓得不像話的雞,往玄愷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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