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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龍鳳會(架空歷史版)~第十一集(下)
日期:2014/3/6
作者 : 酷媽
 
 

香香從小雨那兒得知文奇等六人遇到寶玉的事情了,小雨說她很敬佩寶玉的君子行為,因為他沒有趁人之危,竟然放走了他們。

聽到寶玉這麼做的香香並不意外,因為她了解寶玉,兩人雖屬敵對,但是這種趁人之危的行為是寶玉所不恥的。所以香香也只是微笑帶過小雨的疑惑。

雖然小與告知文奇傷勢已穩定沒事了,但是香香基於朋友立場還是想去探視。

她沒有告知寶玉實情,就是怕他又誤會徒增事端,只說要送小雨一程。

當來到文奇住所,他竟然不在,小雨讓香香先進屋去,她去找文奇回來。

香香進屋後,見桌上有著準備好的茶具茶葉,猜想文奇應該是要泡茶,香香很自然的就動手泡起茶來。

「咦?香香,妳已經在泡好茶了?味道如何?」文奇才剛進門,就見香香神情悠然的正喝著茶。

香香略思量會兒「這茶香味濃郁,口味香醇,能從香醇中體味出淡淡苦澀,飲完整盞,舌尖苦澀方轉為甘甜,這是上品好茶。」

文奇緩緩喝完整茶,輕笑說道「說得不錯。」

「對了,文奇,你的傷……沒事吧?」
「沒事!好很多了。小雨真多嘴,我叫她別告訴妳,免得妳又瞎操心,瞧!妳還特地來看我……」文奇搖頭無奈。

「文奇,怎麼這麼說呢!我們是朋友、是兄妹啊!本就該互相關心,你這麼說豈不是把我當外人了。」香香嗔怪說。

「好好好,我說錯了,行不行?」文奇苦笑說道。

「這還差不多!」

「香香,妳是個聰慧的女子,我希望我今天說的話妳能牢記終生。」文奇突然正色說道。

「嗯?」

文奇看著她,緩聲道「這盞茶是妳親手所泡,無論是苦是甘,都是妳自己選擇,甘甜時及時享受,苦澀時也莫太掛懷。人的一生不可能時時甘甜,日日順暢,待妳到了年老時,回想起過去半生,能於淡淡苦澀中品味出絲絲回甜,就該知足,亦不枉此生了。」

香香沒多說什麼,重重點了下頭。

文奇嘆了口氣,壓低嗓音問「跟小王爺…妳真的……不後悔?」

香香輕輕點頭。

沉默片刻,文奇又問道「香香,妳也知道他的身份,心裡應該有數,他那樣的身份地位,樣貌又出眾,應該是很難……一輩子就妳一個人……」
香香想不到文奇有此一言,不由得身子一僵,接著就是沉默。

文奇見她不語,眉頭深鎖,他咬了咬牙「香香,妳好好想清楚,即便妳曾經跟他……若是不想結這姻緣,也不是不可以,我……我會永遠照顧妳的……」

香香知道文奇那番話可說是字字句句為她著想,而小王爺對她雖然真情實意發自肺腑,但依照他的條件,文奇說的情況未來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他現在心中是只有她一個,並不代表以後永遠只有她一個,他現在真心喜愛的人是她也不假,可誰說真心只有一顆,真心喜愛的人,一生只能有一個?
雖然小王爺曾經說過,這輩子只會愛她一個,只會有她一個女人,可世事多變,誰敢保證不會有變數呢?

告別文奇後,回程的路上香香始終微垂著眼,眉眼間神色懨懨,心裡茫然無措,想到要面對寶玉,心中委實不安寧,因此也心不在焉的恍神,當她經過一處拐角,只覺一陣勁風拂過,剛想做出防衛,卻已失了先機,被人給點了穴,怎麼也動不了。

香香睜大眼盯著男子看,眉心漸漸蹙緊,男子被她皺眉神情看得不悅,叱喝道「死到臨頭了,妳還不知道怕?」

男子以手扼著香香喉嚨問道「姑娘,我可以讓妳死得明白些,妳這全是受金寶玉所連累,只要妳把金寶玉的死穴告訴我,我可以考慮免妳一死。說!」

不想這人從自己口中套出有關小王爺的事,也不想多刺激這人神智,故而香香咬緊牙關不開口,心想若真被他折騰死也就算了。

香香想起兩人過往的點點滴滴,直到現在倆人修成正果的甜蜜,胸腔彷彿漲滿什麼似的溫暖,心尖最脆弱之處如鋼針刺入般疼痛,非要到面臨死亡時才明瞭,其實有些事情,有必要計較那麼多嗎?

他日後會娶別的女子又如何?會喜愛上別人又怎樣?只要兩人曾經有過的日子是開心渡過,只要他說愛她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發自肺腑,即便日後他變心了,不愛了,自己還擁有那些回憶,總是快樂過,享受過,總還是有些東西值得擱在心底珍藏,人來這世上走一遭,匆匆數載白駒過隙,不也就是如此嗎?

香香的不開口,激怒了男子,又想到不長進的徒弟也是癡迷於她,更是怒火高漲。

眼前有什麼亮光一閃而過,香香張開眼縫,就見男子從靴裡抽出一把匕首,陰側側朝香香笑道「既然妳不說,那我也不會讓妳好過,金寶玉跟薩達克都為妳傾心,想必也是喜歡妳這張臉,我倒想看看,如果我把妳這張臉劃花了,金寶玉的反應會如何?也算是幫妳測試他是否是真心愛妳的人,哈哈哈………」

香香閉目而笑,這人真是個瘋子。

男子也跟著她笑了笑,一手隨即扣住香香的脖頸,抬手就要劃,忽然聽到一聲疾呼「師父,師父,有人追來了……」一身穿白衣年輕男子氣喘吁吁的說道。

「喔?這麼快。好,你斷後,為師帶她走。」

「是,師父。」

正當男子要將香香帶離開時,突然傳來冷厲的威嚇聲「把人留下,饒你不死。」語音剛落下,寶玉、慶祥兩個高大身影就已經凌空而降擋在他們師徒面前。

被稱師父的男子,戾色盡顯,輕聲冷笑「年輕人,看你年紀不大,口氣卻不小,回去多練幾年再來說吧!」
「喔?是嗎?那就試試!」十萬火急趕來的寶玉,恍如一頭獵豹似的飛躍過去,與他的徒弟先纏鬥了起來,緊接著慶祥也迎上對那師父攻擊。

香香也因此被放開了在一旁,她馬上運功準備衝開被制住的穴道。

「師父,你帶人先走,這兒我頂著。」徒弟雖被寶玉打的節節敗退,仍頻頻回頭叮囑師父先走。

「哪裡走?」寶玉叱喝一聲,下手更是狠勁十足,想盡速解決徒弟,再幫三哥對付那老頭,他知道老頭的功夫不弱,三哥也看似有些吃力,畢竟他還要分神護住香香。

忽然,那徒弟擊出了凌厲的一掌,暫時止住寶玉的攻擊,他趁機拉起師父,再運功送他突圍,此時的香香已經衝開被制的穴道,見有人要逃走,她立即起身,左手握劍刺向那徒弟肩膀,那徒弟眸色一寒,側身躲過,他低低哼了一聲,微蹙起眉心。

那徒弟神色更沉,一手探到腰間向外一甩,一枚飛鏢由指縫間朝香香射去。

香香旋身躲過,下一瞬間,她意識到兵器劃破長空從自己身邊飛過的銳響。香香沒看見這是何人所為,此時閃躲已來不及,她只能下意識閉上眼,感到一陣兵器寒意的勁風從肩頭掠過,同時聽見「吭哧」一聲,分明是銳物生生扎進血肉時才會發出的聲響,蓋過某人強咽下喉嚨的痛哼。

香香是練家子,聽得此種聲響仍是汗毛倒豎,不敢想像那需要怎樣的氣力與煞氣,更不想去看眼前人是如何一番血肉模糊的景象。

於惶惶然間睜眼,就見一柄長劍由上方斜扎入那徒弟的大腿,已穿透了半柄劍過去,將人生生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香香!」一聲焦急的呼喚傳來,香香抬頭一看,只見寶玉低聲跟慶祥說了兩句,就朝她急急奔來,拽著她的手臂上下打量一番,迭聲問道「香香,妳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我好怕我的劍來不及制止他,啊?怎麼不說話?嚇傻了?」香香則是有些呆愣的看著寶玉。

寶玉將人從頭到大腿一路摸索,神色焦急卻沒半分虛假「妳有沒有覺得哪裡疼?這可不能硬挺著,說話呀!」

香香反手握住寶玉開始襲胸的手,捏著他手腕皺眉輕叱「你摸哪裡啊?」

「啊?」寶玉一臉無辜,伸伸五指,呃!還真搆不著啊!心底暗道可惜可惜!臉上仍是一副無辜神色「我擔心香香妳傷到胸口,會疼嘛!」

香香朝寶玉翻個白眼,慶祥笑嘻嘻的走上前來「好了,雖然跑了一個,可也抓到了一個,咱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住處後,寶玉拉著香香進到了他的房裡,寶玉一臉壓抑,竭力冷靜的問「香香,妳的警覺性沒這麼差吧?怎麼會被人點穴還給擄走了呢?若不是剛巧被三哥看到,趕緊差人回來通報,後果真不堪設想啊!妳到底是怎麼了?」

香香輕聲低語「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香香,我不是要聽妳說『對不起』,我要知道妳怎麼了!今天妳去找高文奇了是吧?」

「嗯!」香香點頭。

「為什麼去找他?」

「我聽小雨說他受傷了,所以我……」

「所以迫不及待趕去看他?還是妳認為其實我有傷了他,不放心才去看他?」寶玉疾言厲色問。
「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相反的,我很感謝你放過他們。會去看他,那是因為我跟文奇是好朋友,又有著像親人般的兄妹感情,聽見他受傷了,說什麼我也得去看看吧?」香香有些不悅的說道。

「哼!我不殺他們是我個人做人處事的原則問題,不需要妳幫高文奇來謝我。」寶玉醋意很濃說道。

「你……」

「那妳今天的古怪表現,應該也是從跟高文奇說過話後才產生的,我沒說錯吧?」寶玉精準的推測讓香香一愣。

見香香的表情,寶玉知道他的推斷沒錯,他啞聲道「香香,不許有事瞞我。」

香香茫然的望著他,寶玉唇角微勾,眼中神色清明一片,他看著香香說道「今天高文奇到底都跟妳說了些什麼?」

香香微一愣,接著露出溫甜笑容「沒什麼。」

沒等寶玉發怒,香香又接著說「我想明白了,不會因為文奇說的話,就懷疑你的心意。」

寶玉倒是沒想到香香有此一言,準備了一大堆要循循善誘,因勢利導的話都用不上了,一時間也有些怔愣。

香香輕笑,神色寧靜滿足「我是真的想通了,將來如果小王爺有朝一日喜歡上別的女人,或者想娶別的女子進門,我也不會生氣或者怨恨,只要現在的每一天,小王爺對我都是真心實意,就足夠了。」

寶玉聽她說完,緩緩綻出一抹笑,語氣有些怪異的說「妳倒是很想得開啊?」

香香一愣,也不知自己剛剛那一番話是有哪裡說得不妥嗎?好像惹得他聽了不悅。

寶玉見她一副理直氣壯,渾然不覺的神色,心中惱怒不已,又捨不得動手傷她,那麼,只能神色恐嚇,言語鎮壓了,寶玉心裡想著,臉色越發陰沉,幾乎冷笑著看香香「依照妳的意思,有朝一日妳也會喜歡上其他男人,想嫁給別的男人做妻子了?」

香香慌張的搖了搖頭「我不會……」

寶玉咬牙,臉色越來越難看,怒氣衝天大聲反問「那、我、就、會?」

香香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算合宜,只得依照自己心意點頭。

誰知頭剛點下去,就被寶玉伸指扣住下顎,狠聲威脅「妳、敢、點、頭?」

「我……」

寶玉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整句話「妳聽好了,我這輩子,就只會有妳一個女人,以前沒有別人,以後,直到我死了,一杯黃土灰飛湮滅了,也就妳一個女人。也就是說,爾後有任何人要搶妳夫君我,妳盡可以大大方方的趕走她們,決不可以輕易就把我送給別的女人,妳要勇敢的捍衛妳的夫君,誰來都不准讓,聽清楚了沒有?」

香香感動的看著他,溫柔得像水一般,柔聲道「聽清楚了。」

「還有,以後少跟高文奇見面,省得他老灌輸妳一些莫名奇妙的想法。知道了嗎?」寶玉專制且霸道的要求。

「………」

寶玉被她看得又是一陣心軟,神色冷硬道「過來,親我一下。」

香香臉頰微燙,還是依著他,手扶寶玉肩膀,仰起下顎輕輕蹭了下唇瓣。

寶玉摟住她的腰不讓動,眼角微揚的看著她「糊弄我?」

說了讓他那麼生氣的話,這會兒只蹭了下就想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

寶玉動作輕柔將人制住,一手扣著香香後腦,一口氣吻個夠。

事後,寶玉想起她還沒聽見香香答應他不見高文奇。「香香,妳還沒答應我以後不見高文奇。」
「很抱歉,不見他,我做不到,最多就是少見面,但是也很難,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聞言,寶玉幾近不講理的怒聲命令「我說不許再跟他有聯絡!」他咬牙切齒的焦躁斥喝,幾乎是提起嗓子暴吼。

「……我、做、不、到。」香香不畏懼的瞪視著寶玉。

緩了一口氣,寶玉問「妳為什麼一定要見他?」

「小王爺,你不覺得你這要求很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拉長的尾音充滿怒氣,寶玉煩躁咆哮問道。

「是啊!你想想,你不也跟愛慕你的納蘭蓉兒格格常見面!試問,那我可以限制你別跟她見面嗎?」

「這……我跟她的情形跟妳和高文奇不同。我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如果可以,我是很想趕走她。可是高文奇對妳還不死心,而妳不能否認妳對她的感情其實很矛盾吧?還有,高文奇時不時的對妳洗腦說我的壞話,我真的怕時間久了,妳會……」

「會怎樣?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我跟他根本就沒怎樣啊!小王爺,你真的讓我很失望。」香香一臉怨懟的看著寶玉。

「妳以前不是還想嫁給他,現在卻說妳跟他沒什麼?」寶玉揚起眉,一臉不相信。
「我沒說我要嫁給他。」她不過是那時候跟文奇感情很好而已。

「再說和我認識友好的男人不只他一個,卓力罕、江大哥、親王,你的結拜兄弟……難不成這些人我都會想嫁……」香香竟一一的數著……

「妳的意思是妳不只對高文奇一個有好感而已?」他的表情開始發臭。思維也開始偏了…

「對,這些人對我都很好,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可惡!她這株紅杏居然還敢直截了當的表明她有想爬牆的傾向?

「好,我們就來談個清楚,妳是說真的對這些男人有好感嗎?」
「我不否認對他們有好感,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是好朋友之間的好感,我確實很喜歡他們啊!」這些都是事實,她也不在意讓他知道。

寶玉瞪了她一眼,想不到她竟然有膽當著他的面這麼說。

「算、妳、狠!」寶玉眼冒怒焰,恨恨的磨牙。

「我……我狠?」她哪裡狠了?每次最狠的都是他啊!

「還要我解釋嗎?妳當著我的面跟我說妳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香香看著他彷彿眼前的男人變成了怪物,怎麼他說的話她沒一句聽得懂?
「隨便介紹個男人給妳,只要人家對妳好點,妳都可以對對方有好感,這不是水性楊花嗎?」她居然有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有好感的念頭,這還不夠罪該萬死嗎?

「你莫名奇妙,我吵不過你,可是我不喜歡你用的字眼,你明明知道那四個字很難聽,你為什麼要把那四個字用在我身上?」香香她驚懼的反駁,沒料到他竟會做這種可怕的聯想。

香香覺得自己像是被甩了一巴掌,水性楊花?這用詞真的太難聽了!

可是真要比吵架,她是不可能吵得贏這個惡霸的,她只好試著和他講理,總不能每次他耍起狠都這副德行吧?

「如果妳認真點想,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會用到那四個字。」一副全是她負了他的模樣。

這下變成她不認真了?香香簡直是啞巴吃黃蓮,有苦無處說,但她有她的堅持,她沒道理每次遇上這個狠角色就認輸,而且她有什麼錯?

「我要你把那句話收回去。」香香強勢要求。

「哼!」寶玉很酷的頭一偏吐出這麼一個宇。

香香渾身一僵,這就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然後還說他會一輩子照顧她、呵護她的男人嗎?

香香環顧房間一遍,突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他若不信任她,甚至不需要找出一個好理由,就可以用幾句話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香香緩緩的走向門口,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和這男人做任何溝通。

「妳要去哪裡?」見她走向門口,寶玉丟出了一句話。

她最好不要又開始陰陽怪氣的,他現在心情可不是很好。

「我要回房去了。」

「真的是回房嗎?還是又跑出去找人訴苦?」寶玉冷下臉,語氣尖刻。

「我沒那麼無聊!你疑心病那麼重,小心失眠到天亮!」香香不客氣的回嗆他。

「不勞關心!」寶玉淡然說道。

這陣子他已經為香香做了很多事,擔了很多心,而她卻……女人可是不能寵的,寵多了只會得寸進尺,既然她沒有要離開,反正還在同一個屋簷下,久了自然就沒事了。

反正怎麼樣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香香實在煩悶不已,昨晚才咒小王爺會失眠,結果自己卻也失眠,幸好一大早小雨又來找她,兩人到外面談心去了……

「什麼啊?小王爺竟這樣說妳,多虧我還敬他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他這麼不明是非……」小雨忿忿不平的說道。
「小雨,妳小聲點……」

「喔!其實想想小王爺會這樣,我覺得他是太愛妳了,他吃醋、嫉妒高大哥,因為妳去看他。」

「這種愛,太沉重…我難過的是他對我的不信任,還有他口不擇言傷人的話……」香香黯然說道。

「唉!不過他也太大驚小怪了,就對妳這麼沒信心?說真的,咱們在江湖上闖盪,就當是多認識幾個朋友,那也沒什麼,他幹嘛因為這樣而介意呢?」小雨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

「香香姊,往好的方面去想嘛!他就是太愛妳了,這才會失控亂了分寸口沒遮攔,這小王爺啊壞就壞在他那脾氣,他長得俊俏,身份尊貴,偏偏就是性子扭起來時,那脾氣真是壞到讓人受不了,那張嘴是賤到天下無人能比,妳跟他在一起最不能忍受的應該也就是這些吧?」

「………」

小雨沒看到香香的臉色在她那番話後有點尷尬,她仍逕自往下說「其實看得出來他對妳是真的很疼愛,他面對別人的時候都是一副老子才是大爺的嘴臉,可是當對著妳時,臉上表情就變得很柔和,被這樣奇怪的男人愛上,香香姊妳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啊?」

「呵呵……我也不知道。」香香苦笑聳聳肩,她沒辦法跟小雨說昨晚她和小王爺吵了一架後因此失眠到天亮。

「我看應該是又愛又恨吧?」小雨自己下了個註解。

「香香姊,如果現在的妳還沒將真心託付給小王爺,那要妳從高大哥和小王爺之中做選擇的話,妳會怎麼選啊?」小雨好奇問道。

「………」

小雨看看香香,能猜出她的困擾,事實上,這兩個男人要她來選的話,她也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一個是溫柔體貼的知己,一個是狂傲迷人的『未婚夫』,真的好難!

其實小雨沒有完全了解香香的想法。

這個難題,香香心中早有答案,一個是如兄如友般的溫暖男人,一個是自負傲慢的男人,一同放在天枰上,任何人都選得出答案。只是,愛情之所以是愛情,就是因為它完全沒有道理可言。

小雨接著起身「走吧!出來半天了,我還要去幫高大哥買藥材呢!」

「小雨,我跟妳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沒事。」她可不想這麼早回去跟寶玉大眼瞪小眼。

一大早,慶祥是被寶玉拍門嚇醒的,好不容易等寶玉在他房裡發酒瘋,醉到趴下了,他才解脫。

這會兒慶祥就恨不得躲著他了,可是等寶玉醒酒了又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他,而且寶玉孜孜不倦的就喜歡問慶祥,自己跟高文奇比起來到底誰更加得好。

「三哥,你說我跟他比,誰更好些呢?」寶玉又纏著慶祥問。

慶祥覺得腦袋都要爆炸了,怎麼又開始了?他停一下不問會死嗎?

慶祥想回避,可惜寶玉不給他這個機會,寶玉就是屬唐僧的,要是誰被他給纏上,那不死也真的是得掉層皮。
慶祥就想,這能比嗎?

人跟人本來就有很大的不同,再說兩個各有各的一片天,同樣都是文武全才,這怎麼比?還有,叫他怎麼說嘛?

慶祥苦著一張臉有口難言,只見寶玉死瞪著要他回答,要知道碰上寶玉這種人,沒點強大的內心世界還真是接受不了,以為所有人都和你金寶玉一樣霸道嗎?瞪什麼瞪,他冤不冤啊?

真的,誰來評評理嘛!他是招誰惹誰了?他們小倆口鬧口角,不是他愛爆粗口,關他個……屁事,非得一早挖醒他、擾他清夢,瞧瞧!這會兒還在跟他大眼瞪小眼的……

真是白目!「問完了?請,再見,不送!」慶祥只想趕緊送走瘟神,讓他補個眠!

「三哥,你有嫡福晉、又有側福晉,還有多房妾侍,可見你對女人很有辦法,你能不能教我二招,怎麼對抗我香香的”淫威”」寶玉半醉半醒說道。

「………」

見慶祥半天沒開口「有需要想那麼久嗎?」你沒瞧金獅子的大眼正瞪著你。

……不想說,會落個天地不容嗎?

慶祥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著他「兄弟,對付香香,最好的辦法是……沉默到底!!」

「閃,我閃,我閃閃閃,閃字訣最高指導原則只有四個宇……『沉默是金』!保持沉默就對了。」

所謂一皮天下無難事,一賴到底萬佛升天。

「沉默到底?不理她嗎?呵呵……那不成,我怕我自己會先憋死」寶玉苦笑的說道。

呿!沒出息,慶祥的目光現在不僅是鄙視,已經變成憐憫,他拍拍寶玉的肩,幽幽的說道「那就換娘子吧!」

「那更不行了!我寧可憋死,三哥,我想這就是夫妻吧!天生就配好了,你的娘子們性子溫順,配你這個風流大男人,我這娘子性子剛烈,還好我願意哄著,要不然,生活多無趣啊!你說是不是?」寶玉樂觀的說道。

「哼!你這是在自我安慰」慶祥冷然的說道。

「三哥,幫幫我,其實我好苦啊……」

唉!看來他若不幫寶玉紓解心中鬱悶,估計今兒個大家都不好過。好吧!那就……

「寶玉,你苦悶,當兄弟的看了也難過,這樣吧!我帶你去紓解鬱悶可好?」

「好啊!說走就走。」

慶祥找來了昔日在京城結交,如今在蒙古安身立業的朋友,還拉著德昱、玄愷、昊宇、一起去給寶玉解悶。

一群人輕便裝扮,來到一處樓前「三哥,這兒是那兒啊?你怎麼帶我們來這兒呢?」昊宇問道。

「唉呀!既來之,則安之。別想太多,我們是喝酒解悶,又沒幹啥壞事,那麼緊張幹嘛?」

「可……可是,三哥,這兒應該是青樓吧?咱們來這兒,不好吧!」昊宇有些緊張。

「什麼好不好啊?雖然是青樓,但是我們又沒幹嘛!了不起是找幾個姑娘服侍我們喝酒而已,別大驚小怪了。」慶祥拍拍昊宇的肩膀安撫他。

「就是!就是,小兄弟,別想太多了,姑娘們只是服侍我們喝酒而已。」慶祥的友人說道。

「金大娘,去把當家花魁婉嫣給我找來,再找幾個貌美溫柔的姑娘給我好生伺候這幾位尊貴的爺們。」慶祥的友人熟門熟路的吩咐。

「非凡,你在這兒還挺吃得開嘛!聽說這兒的花魁可是萬金難求啊!縱然有銀子也未必能見得著,不是嗎?」慶祥打趣友人。

「好說好說,慶祥,我們是什麼交情?再說他們都是你的好兄弟,我當然是要用最好的來招待,這紅袖樓我也小有投資,算半個老闆,花魁自然是要給我面子的。」慶祥友人豪邁說道。

「二哥,寶玉,玄愷、昊宇,這位是簡非凡,是我在京城的摯友,娶了個蒙古姑娘後,將生意轉戰蒙古這兒,也就定居在蒙古了。本來我不想麻煩他的,誰知日前跟他在路上遇到了,剛好寶玉心情不好,我就想找他想樂子解解悶也好,這才找你們一起來這兒的。」

「非凡,他們都是我的結拜好兄弟,尤其是這位兄弟,他姓金,今天就是他心情鬱悶,所以我才特地帶他來紓解鬱悶的,你可不能讓我沒面子喔!」

「沒問題啦!大家放輕鬆,喝個痛快,等會兒讓花魁婉嫣彈琴、跳舞助興,什麼鬱悶啊保證煙消雲散,今兒個咱們不醉不歸,來,喝喝,哈哈哈……」

幾巡酒過後,眾人皆有了醉意,寶玉察覺時候不早了「三哥,咱們該走了吧?再不回去,親王和香香會擔心的。」

「別擔心嘛!金公子,奴家會讓小翠去通知車夫先回去通報的,我讓人準備些醒酒湯給各位酒醒,等清醒些再回去也不遲啊!」花魁婉嫣善解人意的說道。

「也好,寶玉啊!我喝太多了,這會兒頭正疼著,也暈著,不如大夥兒喝些醒酒湯,清醒些再走吧!讓車夫先回去報個平安,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

「那…好……好吧!」寶玉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只見婉嫣在門外與小翠低聲交談了幾句,小翠隨即轉身離去。
香香本以為她在外頭待得夠久,沒想到卻發現她回來還算早了。

小王爺屋裡一片黑暗,證明了他不在。聽總管說他跟一幫兄弟午膳過後就出去了。

香香進了自己房間,靠在床沿,點了一盞燈,手上拿著本書在看。

「香香,我是依娃娜,妳開開門,我有事跟妳說。」

「伊娃娜,什麼事啊?怎麼還沒休息?」

「妳也知道不早了,可那群男人卻玩得樂不思蜀,都不知道要回來了!」伊娃娜抱怨說道。

「那群男人?」香香不解。
「就是大將軍跟他那些結拜兄弟啊!下午鷺兒幫我去買東西,看見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進了……」伊娃娜欲言又止。

「走進了哪裡?怎麼不說呢?」香香追問。

「走進青樓啦!」

「啊?不可能吧!會不會是鷺兒看錯了。」香香不相信。

「沒看錯,鷺兒說那是間叫『紅袖樓』的青樓,規模雖不大,可裡面的花魁婉嫣姑娘赫赫有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是個大美人。而且她還不是什麼客人都接的,可神氣了。」

「鷺兒怎麼知道那麼清楚?」香香笑問。
「唉喲!還不是聽那些個不正經士兵說的。」

「香香,都這麼晚了,大將軍還沒回來,妳不擔心嗎?我聽說你們鬧彆扭了……」

「……沒、沒事,他有那麼多兄弟在身邊會照顧他的,所以不用我操心……」香香違心說道。

就這樣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房裡待了一晚,而這一晚寶玉根本沒有回來。

天剛亮沒多久她便醒了,走出房外,她確定了寶玉沒回來,一陣憂慮跟著湧上心頭。以前他就算沒回來也會派人告訴她,難道他是因為前一天的事還在跟她嘔氣嗎?

應該不會吧?他有時候脾氣壞雖壞,卻來得急去得快,難不成……他是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他的兄弟個個都武藝高強,出意外應該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是遭到暗算……

香香越想越慌,心想如果小王爺真出了意外,她必須去幫他才行,她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擔心,她要去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樣。

來到紅袖樓門口,因為還沒營業所以大門沒開,但香香不管了,她用力拍打著門,果然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中年男子,口氣不好的問道「姑娘,妳幹嘛呢?不曉得咱這行業休息得晚,這麼早就來敲門,妳就算要賣身也得傍晚再來嘛!」

「住口!姑娘我是來找人的。」香香怒喝。
「找人?找妳家相公是吧?瞧妳凶巴巴的,難怪妳家相公要來這兒找慰藉……」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打在中年男子臉上「警告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若是敢再胡言亂語,就別怪我打得你滿地找牙。」香香怒瞪著中年男子,狠厲說道。

中年男子看人看多了,一見香香架勢就知道是個會武功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馬上討好說道「是是是,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我問你,昨晚是否有一群公子來找花魁?其中還有一位姓金的公子?」香香正在詢問中年男子時,有個姑娘正從房裡走出來,聽見”金公子”三個字,忽然停下腳步,走了過來。

「妳在找金公子是嗎?是跟一群兄弟來的金公子嗎?」女子問道。

「是,沒錯,他跟他的兄弟四人一起來的,他們個個都長得相貌堂堂,氣質不凡。」

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花魁婉嫣。偏巧今兒個有富商人家中午有宴客,硬是指定要她出席作陪,她特地早起打扮,剛巧遇上來找寶玉的香香。

香香直覺這姑娘認識寶玉「請……請問有沒有位金公子…」她話都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問她就對了,她正是咱們這兒的花魁婉嫣姑娘。」中年男子嘻笑說道。


「婉嫣姑娘,不知可否告知金公子的形蹤?」

「妳有沒有搞錯啊?一大清早就來吵人!我們昨晚喝多睡得晚了!這會兒他都還沒醒呢!」婉嫣語氣無禮。

「所以他昨晚睡在這兒?跟……妳睡的?」香香心都涼了一半。

「我為何要告訴妳,妳又以為妳是誰?」婉嫣傲慢說道。

香香痛心極了,她是這麼的擔心他,結果呢?他居然因為一次不愉快的爭吵,就公然的來青樓過夜……

回到親王府房間時,香香覺得自己虛弱得像是快死了一樣,身體裡的血液彷彿被抽乾了,她整個人都空了。

她是這麼的相信寶玉啊!她也從來不曾懷疑過寶玉,因為他對那些自動送上門的女孩總是不屑一顧的,不是嗎?

但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他表現出不屑就真的不會接受呢?而忘了寶玉是個標準被寵壞的男人,他太習慣了接受女人的欣賞目光,她怎麼會以為這世上能讓他產生興趣的只有她而已?

突然有個瘋狂的念頭浮現腦海,在理智還來不及阻止前她已經開始動作了,她走進寶玉房間奮力的把他衣櫥裡所有的衣服都拿出來,散了一地,把看到的東西,茶壺,茶杯,茶几,花盆,屏風,鏡子能砸的全砸碎,全部破壞殆盡,整個房間就像被狂風掃過一樣的凌亂不堪。

她不甘心……她為了這男人忍了那麼多,受盡委屈、吃盡苦頭,在他誤會她之後,她竟還傻傻的回到他身邊,但現在呢?她簡直是個笨蛋!

再度來訪的小雨見到這驚人之舉,她上前勸說「香香姊,妳冷靜點啊!」

「冷靜?哈哈哈……小雨,很可笑吧?我擔心得整晚沒睡,還笨得以為他出事,擔心他是不是遭到暗算,怕他出了什麼意外,嚇得我驚慌失措,天才亮就跑去找他,結果他卻是逍遙自在的抱著美人,窩在溫柔鄉裡,妳說可不可惡?」

「這……妳別生氣了,小王爺回來後問清楚再說吧!」

「哼!回來?他有可能這麼早回來嗎?而且,我也不聽什麼誤會!解釋的……」香香生氣的罵道。

小雨見狀,當局者迷啊!其中一定有誤會,她得趕緊去把小王爺找回來才對,嗯!找江大哥一起去吧!

該死!昨晚真的喝多了……寶玉醒來看到窗外陽光時,忍不住躲進被子裡窩著,但剛拉起被子蒙住頭,他卻發現不是他熟悉的被子。

他趕忙從床上坐起,看得出來他還在昨晚待的青樓裡「咦?這是哪裡啊?」

啊!對了,昨天三哥看他心情不好,找到了三哥在這兒的摯友,硬是帶他們兄弟到青樓來喝酒,還找來了當家花魁彈琴、跳舞助興,就是想給他解悶,哪知道竟然玩過頭了,忘了跟香香說一聲,他一夜未歸,她不知道會怎麼想?

一下床,他才發現自己寸步難行,房間裡到處橫躺著醉得像死人的人,而他躺的那張床……幸好沒有人。

可是這裡是青樓,昨晚喝那麼醉……該死!他應該沒幹出什麼事才對吧?他身上的衣服還在,看來應該沒把「貞操」給丟了才對,他可不想為了一夜的糊塗而染上什麼奇怪的骯髒病。

寶玉在地上那群呼呼大睡的「死屍」中先找到慶祥,幾腳就把他給踢醒。
「別吵!」慶祥一臉宿醉的模樣,整張臉腫得像豬頭。

寶玉接著將兄弟一個一個的踢醒「噢……」躺了一晚地板,每個人都呻吟著身體的痠痛……

「起來、起來,天都亮了,咱們快離開吧!昨晚真是太胡鬧了……」寶玉喃喃說道。

既然醒了就快快閃人吧!就在此時聽到門外吵雜聲,那聲音很熟悉,對,很像是小雨跟江大俠,寶玉急忙開門。

「金公子,總算找到你了,怎麼?溫柔鄉太舒服了還捨不得回去嗎?再不回去啊!你就別想再見香香姊了。」小雨語帶威脅和揶揄。

「怎麼了嗎?婉嫣不是有讓人去通知車夫回報了嗎?」

「婉嫣?叫得可真親熱喲!有沒有通知,我是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香香姊因為擔心你,親自來這兒找你,結果遇到花魁婉嫣說是你喝醉了,所以……,唉呀!公子,你說,這話聽了會不會讓人想歪了?還是你真的舒舒服服的在當家花魁的香閨過了一夜,所以樂不思蜀了呢?」

「小雨,冤枉啊!我是醉了一夜沒錯,可卻是兄弟們都窩在一個房間睡了一夜,哪兒來什麼香閨,胡說八道,妳瞧瞧,他們全都還趴在那兒呢!是誰亂造謠生事的?」寶玉指著地上的「死屍」慌張說道。

「就是花魁婉嫣自己說的,她說……反正,香香姊發了好大的脾氣就對了,我是來找你們趕緊回去的。」

寶玉再次在「死屍」中將兄弟們使勁兒踹,把他們給踢醒「起來,快給我起來……」

「幹嘛啊?」慶祥總算有點清醒的模樣。

「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可是我要先找婉嫣,你知道怎麼找她嗎?」

「婉嫣?」慶祥坐起身,搔了搔頭「我哪知道……」

慶祥推了推身旁好友非凡,「幹嘛啦?」非凡被他吵醒,不悅的睜開眼。
「我兄弟要找婉嫣,你把她叫過來吧!」

「金大娘,去把婉嫣叫來。」非凡對著門外叫道。

婉嫣才一進門,寶玉逼近她,劈頭就問「昨晚不是要妳讓人叫車夫回去報平安嗎?」

「我……」婉嫣一時愣住了。

「還有,有個姑娘來這兒找我,妳到底是跟她說了些什麼?快說。」寶玉想臉色變得很難看。

「不告訴你!自己去猜。」婉嫣語氣很跩的回了句。

昨晚她注意這男人很久了,哪知道他根本不理她,虧她還是當家花魁,他卻整晚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真是讓她挫敗極了。

「我勸妳最好告訴我,我沒心情跟妳玩猜來猜去的遊戲。」寶玉口氣不悅的說。

婉嫣高傲抬起下巴「那就別玩啊!」

這年頭要找個可以跟自己針鋒相對的男人可不多了,更何況這男人很帥,她看多了男人,那些人跟他可沒得比,他相貌堂堂,富貴逼人,是人中龍鳳,此人非富即貴,若能攀上他,雖不能當正室,可她也還是清倌,憑她的手脕弄個側室來當,應該沒問題的,總強過在這兒每天過著迎來送往的賣笑日子。

「妳還不快說,香香姊就是聽了妳的話才發脾氣的。」小雨也好意勸她快說,因為她知道小王爺快抓狂了。

聞言,寶玉氣極了,他想都沒想就一把捉住婉嫣的頭髮,怒吼道「妳這混帳女人,一定要逼我發火才高興是嗎?妳以為男人都不打女人的嗎!今天算妳倒霉,我願意破這個例,現在,我再給妳這個花癡最後一次機會,妳到底說了什麼渾話?」

聽見香香來青樓找他,他心情已經很差了,這女人還耍賤,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寶玉這麼一吼,其他人登時清醒多了,簡非凡仔細一看,居然看到自家的當家花魁被好友的兄弟給揪住頭髮。
「金公子,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簡非凡上前詢問。

「怎麼了?遇上花癡啦!我未婚妻擔心我一夜未歸,跑這兒來找我,昨晚要她讓人叫車夫回去報平安,她不知搞什麼鬼,早上也不知跟我未婚妻說了什麼,聽我朋友說我未婚妻很生氣,問她,她死都不說,還要我跟她玩猜一猜,混帳!非凡兄,你幹嘛找這種花癡來當花魁啊?現在的花魁素質都這麼差嗎?」寶玉惡聲惡氣說。

婉嫣聽他越罵越難聽,自然也不服氣,想硬碰硬,那就來啊!別以為青樓女子都很好惹,小心嗆死你!

「你……你說誰花癡?我就是不說,你怎樣?」

「喂!我勸妳還是別惹火他?快點說吧!」慶祥皺眉看著那個明明被抓得很難痛的花魁,開口勸她趕緊說出來。

婉嫣發現門口越來越多人在看,認為如果乖乖說出來,她豈不是很難看,要耍酷就耍個徹底。

「憑什麼?」即使頭髮被扯著,她也要維持尊嚴。

“啪”的一個大耳光就甩在她臉上,這下沒醒的人也全被嚇醒了。

寶玉直接甩了她一巴掌,婉嫣被打趴到桌上,從他的表情看來似乎還不肯放過她。她從來到青樓後沒多久就當上花魁,在男人堆裡十分吃得開,怎麼也沒想到只為逞強,竟然會惹來這樣的難堪,而且這記耳光打得可重了,寶玉完全沒有因為她是女的就手下留情。

「我告訴過妳,我今天會破例打女人,妳有種可以再不識相一點!像妳這種賤胚子我見多了,妳想找人跟妳調情,多得是跟妳同樣貨色不入流男人理妳,妳不要命的敢玩兒我?我看是妳沒搞清楚狀況!妳最好馬上給我說出來,要不然我絕對會讓妳吃不完兜著走,順便把妳這花癡公諸於世,讓妳後悔當人!」寶玉大發雷霆的吼道。

婉嫣捂著臉看了看四周,所有人差不多都醒了,但是沒有人幫她,因為大家都知道寶玉說到做到,在場的都是寶玉的兄弟,要是寶玉不爽、不高興,那跟著就會有很多人倒楣了,誰會幫這個花癡啊!

「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幹嘛出手打人……嗚……」婉嫣眼看情勢不利於她,只好用哭來解決,反正女孩子一哭是最有效的。

「哭什麼啊?妳不是很跩嗎?怎麼馬上就變臉啦!現在是表演掉眼淚的把戲嗎?」寶玉火氣全上來了。

寶玉心情爛得很,尤其是想到香香可能等他一個晚上,然後又聽到他在青樓過夜,他就更急,這時候的寶玉可不是誰惹得起的。

「……你們人多欺負我……」她控訴著。

「妳還好意思說我們欺負妳,妳是欠揍還是天生就這麼賤?」寶玉可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他生平最討厭這種女人了。
其他人只能摸摸鼻子不敢開口,只要寶玉一開罵,沒有人敢跟他對吵,誰教這女人不長眼,的確有許多女人以為跟男人打情罵俏是種交誼方式,但是瞭解寶玉的人都十分清楚,他最討厭這種女人了,尤其是這女的一開始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硬是要繼續玩,這下把事情鬧大了,大家也樂得在旁邊看好戲。

「妳到底做了些什麼?給、我、說、清、楚!」

「昨晚我其實是讓小翠告訴車夫說你們要在這兒過夜,讓他先回去,還說你們要他別多嘴亂說話。而我告訴那位姑娘說,昨晚你喝醉了,所以在我們這兒過了一夜,這會兒你還沒醒呢!……那你也打了我一巴掌,不然你還想怎樣嘛!」臉上早已糊掉的妝加上這一哭,婉嫣那張臉登時慘不忍睹了。
聽見她說的話,他暴跳如雷的對她大吼「妳…該死,妳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叫車夫回去別說,妳是個大花痴,還當家花魁咧!」寶玉真的想殺人了。

其他兄弟把目光移到婉嫣身上,眼裡全寫著『妳死定了』。

「妳這禍闖得可大了。」慶祥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太瞭解寶玉了,寶玉八成會殺了她。

「妳這個混帳東西!」寶玉怒吼一聲。

「人家……」婉嫣唯唯諾諾的說。

「什麼人家!妳幾歲了?妳人家個什麼勁兒!就算沒人想要妳,也不用無聊到賴到我身上來吧?妳也不去照照鏡子,穿著打扮活像唱大戲的,我有病降低自己格調啊!」寶玉惡狠狠的破口大罵。

「人……」婉嫣連忙把「家」字給吞回肚子裡。
「我只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妳有看到誰在笑了!妳以為這樣很好笑嗎?妳給我老實說清楚,妳還有說了什麼話嗎?」

「我、我跟她說……你是跟我一起睡的……」

一聲爆吼「什麼?」寶玉怒瞪著婉嫣「我跟妳睡?光是跟妳待在房間裡我都想吐,更別提跟妳過夜了!」寶玉嫌棄說。

這下連慶祥也聽不下去,一向好脾氣對待女人的他衝口罵道「妳竟然說妳跟他睡了一晚?妳不想活了啊?」

「我……我只是覺得好玩,我沒有惡意啦……」她哭得肩頭一聳一聳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會惹上大魔頭,為什麼她這麼倒楣呢?

「哼!妳覺得好玩,開玩笑的,沒有惡意的,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香香姊就因為這樣發了好大的脾氣,她非常非常的生氣。」知道寶玉怒氣正旺,小雨壞心的想讓這花魁被修理得更慘些。

果然,寶玉聽見小雨說的一番話後,婉嫣的頭髮被人一扯,整個人被拖著走。

寶玉把她拖出房門,一副就算是提著她的頭,他都要把這白目女人帶回去負荊請罪的模樣。

「金公子,你要帶她去哪兒?」簡非凡緊張問道。

「帶她回去見我未婚妻,我看她要怎麼解釋!」

接著寶玉瞪著她說「妳若敢不去,信不信,我會讓妳在這兒待不下去,既然妳覺得好玩敢玩,那妳就要有心理準備,下場會是怎樣!」

「我們大家一起去吧!」慶祥跟在他們身後。看來香香這次氣得不輕,他們還是陪寶玉去看看吧!

寶玉房門一打開,所有人全讓那活像被人砸過的房子給嚇了一跳。

「我的天啊!」驚呼聲連連。

慶祥首先走進屋裡,還好屋子的結構還是完整的,只是所有東西都不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狂風過境可能都沒有這麼嚴重,滿肚子火的寶玉看了這場面都暫時放下怒火,門沒有被破壞過的跡象,也不像是被歹徒入侵的樣子,這分明是香香弄的,但他無法想像香香會做出這種事來?她就算再怎麼難過也不會動手啊!雖然她這回動手的對象只是屋子裡的物品,但感覺上就像是在向他發洩似的。

德昱走進書房,找到了坐在角落的香香,她看起來很平靜,沒有像瘋子那樣衣衫不整,可是書架上的書一如房裡的慘狀全給她掃到了地上,她就坐在一片凌亂之中。

他朝寶玉使了個眼色,表示他要找的人在裡頭。

寶玉的心情顯得七上八下,這時候婉嫣竟然想溜走,立刻被他給抓了回來。

「妳還敢跑!」他心情已經夠爛了,乾脆全發洩在這花癡身上。

「我……我不敢了啦!饒了我……」

「妳給我過來!」寶玉咬牙切齒說道。

寶玉把婉嫣拖到書房裡,果真看見香香就坐在窗邊,外頭的天氣是陰的,書架上的書全被她給丟到地上,想走過去還得先把書給扔到一旁清出一條路來,要把這副慘狀整理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這不是他在乎的事情。

「香香,是這個花癡女人不安好心亂說話,我跟二哥他們喝醉了,一直到天亮我們哥兒們都是醉在一起的,我沒有在溫柔鄉過夜,我根本不知道這花癡亂說了些什麼。」寶玉一開口就先為自己解釋,然後把婉嫣往前一推,推到香香面前「妳跟她解釋清楚。」

「我……我不知道妳是他的未婚妻,我只是好玩,我真的不是故意跟妳說那些話的,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女人了,如果我知道的話也不會這麼做。」婉嫣早已哭得一臉花,講不到兩句就又開始哭了起來。

「而且他還當著所有人面前打了我一巴掌,我臉都腫了……」

香香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卻什麼話也沒說。

婉嫣看香香一句話也不說,哭得更厲害了,這比寶玉大罵她,更令她感到恐懼。

「我昨天喝了不少酒,因為喝醉又晚睡,一早還被金大娘告知中午要去富商家作陪,一時心情鬱悶,才會亂說話……人家……」

「什麼人家,妳少在那兒裝可愛了!聽了真想吐,妳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妳是沒踢過鐵板是嗎?」寶玉臉陰沉沉的,像是潑了墨水似的。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姑娘,請妳原諒我,金公子是無辜的,是我使壞叫車夫回來別說的,而且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只是我覺得他人很酷,以為可以跟他開開玩笑,才會故意找他麻煩,我也不知道會弄成這樣,我真的不知道他有心愛的女人了……」婉嫣越說越小聲,因為看見寶玉臉色難看得有如惡鬼般。

「妳喜歡他什麼?」香香不但聲音冷,連表情也是冷得能把人給凍傷。

她這麼一問,慶祥立刻和寶玉交換個「麻煩大了」的眼神。
「我沒有喜歡他啦……」婉嫣死命的搖頭,就算原本對寶玉有意思,現在她也不敢有任何遐想了,尤其是被打了一巴掌後,她哪還敢隨便妄想。

「香香,我不可能跟她有什麼。」寶玉忍不住跳出來為自己澄清。

但香香根本不理他,只是用著同樣平靜的語氣問「妳覺得他哪裡好?妳想跟他玩,一定是覺得他有哪裡吸引妳,還是妳平常就會拿別人這樣玩?妳沒必要繼續在我面前胡扯其他和我問題不相關的話,妳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婉嫣想了想,老實回答「我……我只是覺得他很有個性。」

「就這樣?」沒道理寶玉莫名其妙的就吃香吧?
「他英俊瀟灑……而且又很有錢…一定是富貴人家……」婉嫣結結巴巴的講了一些她認為的優點。

寶玉聽得頭皮發麻,這兩個女人竟然當著他的面討論他哪裡吸引人?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香香的神情,他只要那花癡把事情解釋清楚還他清白,接下來香香的情緒問題他可以自行應付。

「住口!少在那兒發表妳自以為是的渾話!把話交代清楚妳就可以滾了!」被寶玉狂怒的嗓音一吼,她不由得僵住。

婉嫣擦擦眼淚,知道自己終於可以離開,心裡不知道是喜是憂,喜的是,終於可以離開這裡;憂的是,她的未來似乎完了……

婉嫣滾了,慶祥他們也離開,讓他們兩個好好談談,現在所有無關的人都走了,寶玉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

「他們都走了!」即使這是個已知的事實,但他在找不到開場白的情況下還是說了一遍。

「你也可以出去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妳表現得也太詭異了吧?」他才不想走,香香不恢復正常的話,他還能走到哪裡去,她現在這模樣讓他不安到了極點。

「妳已經知道我沒有錯,為什麼還要遷怒到我身上呢?妳明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啊!」

「那又怎樣?」她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我直接押著那女人回來跟妳解釋,結果妳把整間房子弄得亂七八糟不說,現在還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妳是不是還不相信我?」寶玉直覺她一定是不相信他。

「我想你不需要人家相信你,因為你一向以自我為中心,在你的世界裡,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根本是廢物,別人對你的看法不及你的自我審視重要,我相不相信你,這重要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何必要我也得相信你?」

「但妳不是別人啊!」

「除了你之外的人全都是別人不是嗎?」她站起來,臉上神情看來多了點倔強。

「妳究竟是怎麼了?」

「我只是想開了。」

「想開什麼?」

「怎麼?除了行蹤、見誰,我現在連想什麼都要一一的向你報告嗎?」

「香香!」他伸手拉住她,卻被她狠狠的揮開,她的力道很大,明白表示出這次她是真的憤怒到了極點。

「妳到底在氣我什麼?我都已經把人帶回來跟妳解釋清楚了,妳為什麼還要生氣呢?」

「你又為什麼要這樣呢?就只因為我去找高文奇,所以你是想懲罰我,還是想故意氣我?因此你連張字條或派周將軍告知我一聲都沒有,害我以為你出了什麼意外,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注意到我的感受?」香香義正嚴詞質問。

「我只是喝醉了……」他也沒想到本來只是想躺一下,結果卻一覺到天亮,更別提還被那花癡搞出來的爛把戲。

「所以喝醉以後出的任何事都不是你自願的,因此你可以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你除了『你喝醉了』這個理由外,給我其他有新一點的理由行不行?」

香香決定再也不要保持沉默,乾脆與他大吵一架好了,她就不相信只有他可以罵人,而她只有安靜聽和被罵的份,與他相處這段時間的訓練,她應該有跟人吵架的潛力被引發出來了才對。

「我不介意你跟什麼人在一起喝酒,你就算真的去碰其他的女人我現在也沒資格有意見。如果你認為今天發生的這些沒什麼,那你必須接受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式,我建議你從現在就開始接受,要不然我就離開,我已經不在乎這段感情是不是要毀了,反正你都不在乎了,我又在乎什麼!」香香面無表情說道。

「我不過是忘了差小周親自回來告訴妳而已,妳有必要借題發揮嗎?如果妳記性夠好,妳應該記得我們前一晚才吵過架,結果隔天一早就不見人影,妳不覺得過分的人是妳嗎?尤其是在我押著人回來跟妳解釋後,妳還得理不饒人……香香,妳是不是有些過份了?」寶玉耐性不佳的也開始惱火了。

寶玉試著讓她明白不講理的人是她,而她最好要知道她是在跟誰吵架,就算她從來沒當過他的吵架對象,但是她應該知道一旦坐進那戰鬥位置,被他攻擊的後果可不好受。

「我再清楚不過了,你現在只是想告訴我誰才是老大,拐著彎跟我說要我清楚是在跟誰說話,這不就是你嗎?」和寶玉在一起久了,她不會連他這麼一點把戲都看不出來。

「既然妳瞭解,那妳為什麼還要找碴?我已經把人帶回來跟妳解釋了,妳還想怎樣?」他一臉不爽的質問。
「我不是跟你說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嗎?是你自己留在這裡找我碴的!」她回答得很順。

「我不想讓妳一個人靜一靜,天曉得妳會不會偷偷離開我。」

「那就是我,我習慣一聲不吭的走人,我也不認為有必要向任何人報告我的行蹤,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習慣。」她的眼神很堅決,表情比剛剛更為嚴厲。

「妳想怎麼做都行!但是我要知道惹火妳的癥結點在哪裡?妳不可能只是因為我忘了跟你說我不回來就火大到這種地步吧?因為妳不是這麼瘋狂沒理性的女人,妳簡直是把整個房子都翻過來了。」他指著屋裡的混亂說,想像不出來她究竟是怎麼把屋子弄得這麼亂的。
「會嗎?我覺得這樣很能配合我想發洩的程度啊!」香香一臉的毫不在乎,轉身走出書房。

寶玉拉住她「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妳不是在氣那個花魁跟妳挑臖,那妳是在氣什麼?」

寶玉不認為自己哪裡有錯,而且他已經讓步了,她卻表現得比這屋子裡的混亂還要令他摸不著頭緒。

「我不想回答。」香香言簡意賅回答。

「如果我一定要妳回答呢?」

就是這個!香香最氣的就是他的目中無人,他永遠以為只要是他要的,就一定可以得到。

「你憑什麼跟我要答案?好,你要談,那我們就來說清楚!」這回她真的火了。

「不管你想怎樣,所有人就要配合你,你以為你是誰?大將軍話裡夾幾句命令就以為你無所不能了?你口才好就真以為沒人拿你有辦法?你以為自己是皇帝嗎?你要什麼,我就要給你什麼,你以為你是誰啊?金寶玉,我真的受夠你了!」

香香從來沒用過這麼大的音量、這麼生氣的語調和他說話過,寶玉差點以為臭罵著他的人是別人,那聲音和眼前的人結合起來陌生得讓他幾乎認不得。

「妳今天究竟是哪兒不對勁?我好聲好氣的跟妳說話,結果妳卻跟我大呼小叫!」寶玉的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哪禁得起她一再的挑釁。

「怎麼?難道你以為這世上就只有你對別人吼的份,所有人都不能違抗你嗎?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一點也不偉大,如果我真的想當小綿羊,也是因為當時我願意那麼做,但是你捫心自問,你有哪一點值得別人對你低聲下氣,你真的以為這天下就你一個人最偉大了嗎?」

「我從來沒想過我有多偉大,只是我的個性就是如此,如果妳的記性好,應該記得我對妳有多好,我從來沒對人這麼忍讓過,哪知妳居然得寸進尺,妳能不能有點分寸啊?」

「沒分寸的人一直是你!你以為給我一點關心,我就必須湧泉以報,你有沒有想過我做的也不比你少,你有沒有察覺到我已經到了極限,我付出情感並不是要你用同樣比例回應,可是你那唯我獨尊的姿態讓我反感極了!」

「香香!妳以為只有妳到極限嗎?我也已經到極限了!」

「那很好。」她做了一個無所謂的手勢,順道附送一個不以為意的表情「你的極限關我何事!」

走出書房,香香做出摔門的動作,這一回,她相信他們是真的完了。

如果他去求香香,他就是孬種!

這一次他打算用不打聽、不屈服、不理會的「三不」政策來處理,就不相信香香可以撐多久。

「老五,進去吧!」

「三哥,你認為如果我現在進去找四哥,四哥會不會把我轟出來?」玄愷撫著額,開始聯想自己要是做了這種事將會有什麼下場。

「會。」慶祥毫不考慮回答。

玄愷又怒又難平的瞪著他「那你還叫我進去?」

「我想看看你的命夠不夠長。」慶祥賊兮兮說道。

玄愷愁眉苦臉的哀哀長歎「三哥……」

「少囉唆!願賭服輸,你跟我賭下棋輸給我,就得進去……」慶祥毫不同情的催促他進去。

玄愷哀怨的看著慶祥,明明是他該做的事卻拐騙他來做,害他莫名其妙成了四哥炮火下的炮灰。

「外面是誰?鬼鬼祟祟的在幹什麼?有事就滾進來說!」寶玉聽見外面的聲音,怒聲道。

哇嗚……真嚇人!玄愷膽戰心驚的抖著雙腿蝸牛漫步般一點點往裡面挪,放在門把上的手卻怎麼也不敢往裡推。就怕門開的瞬間會有不明飛行物襲來讓他臉上開花。

寶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這通常是寶玉發怒前的征兆。

熟識他的人都知道此時應該乖乖閉嘴,退閉三舍,但是他玄愷偏偏最愛挑戰人類的極限。

「四哥,別一副不屑與人為伍的模樣好嗎?」

懶懶的,寶玉依舊沒有睜開眼「別試圖對一個積鬱不平的人挑釁。」

玄愷怏怏不樂的指控「四哥,你好失禮。」

寶玉面無表情,一副不耐煩的口吻說道「我高興這樣,你有意見嗎?」

「……」

「讓你們拿個文件半天拿不來,是不是不情願啊?」毫無溫度的聲音傳來。
「四哥,我這不是拿來了嗎?而且還挑了最急件喔!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先處理急件就好,你可不能『因私忘公』啊!」玄愷賣乖說道。

「急件?」寶玉低頭看……

玄愷也跟著看,頓時心驚的瞪大眼,額際冷汗直流~~糟糕,三哥竟然拿錯資料給他。完了,這下真要去守城門了。

「軍糧的申請、軍餉的批准,這叫『急件』?」寶玉嚴厲問道。

「這不是我拿的,是三哥拿給我的,我沒檢查是有錯,也不過是小小的錯誤而已,誰知道三哥哪根筋不對,總不可能是為了女人吧?那是四哥你現在煩惱的事才對啊!」玄愷啪啦啪啦說了一串,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眉毛一挑,寶玉嗤鼻的一哼「老五,你是來說八卦還是辦正事,要不要四處宣揚我為了女人『因私忘公』?」寶玉不慍不火,淡淡陰笑著。

「呃!關心兄弟是人之常情,難得出現個不怕死的女人……」一道必殺目光一射,玄愷識趣的閉上嘴。

「沒事你可以滾出去了!」寶玉冷冷說道。

「可是三哥說有重要大事要請你去議事廳一趟。」

「滾!我現在『因私忘公』所以不想、不要、不願意談公事,聽清楚了嗎?滾出去……」寶玉怒吼。

「好,滾就滾……將軍最大,你的命令誰敢不從?」玄愷乖乖出去。

「怎麼樣?他來不來?」慶祥馬上上前問。

「唉!三哥,都是你拿錯公文,害我挨了一頓臭罵。接著說到要議事,四哥就暴怒,把我趕了出來。這四哥真是的,只要跟嫂子一吵架,倒楣的就是咱們,不辦公事,等他們合好了,事沒做好,倒楣的還是我們……」玄愷抱怨不已。

「抱怨什麼啊你,就只敢在背後抱怨,遇到事情當場不解決只會閃,你活該被罵死好了,沒有人會同情你,這叫自做自受。」慶祥有嘴說別人卻不檢討自己犯的錯。

呼!了得,一針見血,掐蛇三寸。

虧他人模人樣,卻少生了顆膽,四肢健全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光是長得好看有個屁用,遇上事一點也不管用,拿根棒子還比他好使。

「你呀你,你光吃米糧不長膽是不是?人家聲音一大你就唯唯諾諾不敢挽起袖子和他爭。」慶祥的眼中寫著……沒用。

「三哥,你太過份了……我和四哥又沒有深仇大恨,而且暴力不能解決事情。」

「聽你在唱高調,分明是你怕了他才搬出一堆大道理,誰說無仇無恨就不能開打。推托之詞。」

「三哥,這裡是軍營,一切要講軍法,不是能任性胡為。尤其是毆打大將軍,那無疑是向公權力挑戰,與全軍隊為敵。」玄愷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情操竟然高尚得這麼教人熱淚盈眶!

都五天了,香香竟然都沒有來找他。難不成跑去找高文奇了,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不會,不會的「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不行,我要去追回我心愛的女人,孬種就孬種!管他呢!無所謂了……

奔跑到香香門口,寶玉門也不敲直接衝了進去…呼!還在,她還在,謝謝老天,她還在!

見到衝進來的寶玉,香香也嚇了一跳,但隨即恢復鎮定,偏過頭去不看他。

寶玉瞄了眼她面無表情的臉「妳還在生氣?」

「我不該生氣嗎?」她回問,黑眸盯著他。

寶玉想了下,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我雖然不知道妳究竟在氣什麼。但是我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我亂說話傷了妳。」

想到他傷人的話「那你還來做什麼?你走!我不要見到你,我恨你!」她大吼著。

「妳真的恨我?還是只是在氣我?」

她狠狠的瞪著他「有差別嗎?」

「有!有很大的差別。」他將自己的俊臉湊到她的鼻端,溫柔的說。

「氣我的話,那我已經贖罪了。我根本就無心公事,因為總有個女人的倩影會來騷擾我,老五還說我『因私忘公』;晚上還要被自己良心疲勞轟炸,逼我就算以死謝罪也要求得妳原諒。」

「還有最痛苦的就是每天想見妳想到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我快要死掉了。」

香香惱羞成怒的推開寶玉,連退離他好幾步「你走,我不會原諒你的。」
「香香,我愛妳。」他往她走近一步。

「你走!」

「我愛妳。」他又向前一步。

「可是我不要再愛你,你走!」她強忍著眼淚對他大喊。

寶玉幾乎是哀求的望著她冷絕的臉,投降的問「我是來道歉的。妳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原諒?你做了什麼需要我原諒的事?而道歉,我擔當不起。」香香譏諷。

「我亂說話,傷害了妳。我們吵架時我口氣不好,對不起。我口沒遮攔亂說話侮辱了妳,對不起。」他現在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好好跟她說她總會明白,何必發火罵人?

香香微微一僵「有嗎?我忘了。我想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請回吧!小王爺。」

「香香……妳別這樣,我是誠心誠意向妳道歉的。」她這麼決然的要推離他,讓他的心好難受。

「我說過我承受不起,你也沒必要向我道歉,因為那是你心中的認定不是嗎?你不是認為我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她氣得口不擇言。

他遲來的歉意讓她心神大亂,她不懂為何要在她已經完全想放棄的時候,他又來擾亂她,她只想將他推得遠遠的,好恢復她原有的生活。

「不是,我不是這樣認為。我是被忌妒沖昏了頭,妳明白嗎?是因為我吃醋,一時氣瘋了,才會看不清事實亂說話。」她的話讓他急了,他一古腦兒的說出了心底的感受。

「那又如何?」她垂下眼,她不能輕易被感動,也不能輕易被說服,因為即使是因為吃醋,也還是不能改變他不信任她的事實。

「香香,妳不肯原諒我是嗎?」他心一震,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還是堅持不肯諒解他嗎?

她搖搖頭說「你知道愛情裡面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麼嗎?」她看著他困惑不解的眼神,決定把話說清楚。

「是信任。」她沒有等他回應「不管今天是為了哪一種理由,都不能改變你不信任我的事實,沒有信任的愛情不會長久。」

「我……」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無法反駁她。

「你走吧!就當我們沒有緣份。」她忍著悲傷說出拒絕的話。

「……」寶玉沉默著,他明白她說的沒錯,沒有互相信任的愛情是無法經營下去的,但是要他就這樣放棄她嗎?

他看著那張令他心醉的嬌顏,她的眼底明明還藏著對他的感情。

不!他絕不放棄她,他一定要讓她重回他身邊!
「我不走。」他明白她的困惑。

「嗄?」她眼一眨,心跳得飛快。

「我知道妳說得對,我也深切的反省過了,但是我不願意就這樣放棄妳,請妳再給我一次機會。」他凝視著她的眼眸裡寫滿誠摯。

「我……」他沒有打算放棄她?她的心跳得好快,這樣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無所適從,她該答應嗎?

「香香,我愛妳,因為太愛妳所以才會如此在乎,因為太在乎所以才傷害了我最愛的妳。但是,我是真心真意愛妳的。」

「香香,我知道妳氣我、怨我,怪我。可我已經後悔了,妳知道嗎?我不敢求妳很快便原諒了我,可妳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不會再向妳解釋,因為那是我的錯,錯了,便要勇於承認,便要承擔該受的責罰。」

再輕輕一歎,繼續喃喃自語「我只希望妳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向妳發個誓:這輩子,我金寶玉只要妳一個,不管妳出身如何、容貌如何、身份又如何,妳丁香,是我這輩子唯一要的女子。」

長籲一聲,閉眸遮掩其中的熱氣,啞啞一笑「當初連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喜歡上妳?就如妳所說的,我少年有成,我完美至極,我是什麼稀世珍寶……可我偏偏栽倒在妳的手下!」

「可,喜歡便是喜歡了,哪裡又有那麼多的原由可尋?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一定有他喜歡的特質,所以才會頭也不回的栽進去,對不對?」

「若真要逼問我喜歡的原由,那我也只能說了,因為妳有我所求不到的單純,妳有我所無法擁有的夢想,妳有我所不能堅持的固執、隨性,妳也有我所不能的懶散,我所無力為之的與世無爭。看,那麼多的林林總總,讓我沒有理由不一頭栽在妳的手裡。我也很可憐的,是不是?」

哀怨得幾要扁嘴哭一哭「我平生第一次,不,是平生唯一的一次動情啊!便這樣再也無法抽出身來。妳該埋頭大笑,對不對?」

寶玉再長歎「所以,不要懷疑我的真心好嗎?我或許太過什麼完美,既眼刁又極挑剔,對什麼也不屑一顧,可我,也只是一個男人啊!一個那麼那麼渴望獲得他所想要的女子的心的男人,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是了!」

他一宇一句都是那樣的真誠,令香香感到心裡高築的牆正一片片瓦解,逐漸露出脆弱的心房。

「我從來就沒有向其他的女人說過愛,只有對妳。我除了愛妳再也想不出其他了,我這個可憐的男人既然喜歡上了妳,那便是一輩子的死心塌地,不是什麼貪圖新鮮,而是拿出了我的一生來煩妳。」

香香認真的聆聽且盯著他,久久不語。

「也許一生的時間太長了,我或許會同妳吵,會同妳鬥氣,會同妳鬧彆扭,但我絕不會撒手放掉妳,絕不會減少一分對妳的寵溺,絕不會丟掉一分對妳的愛意。妳能了解嗎?我愛妳。」沙啞的低醇嗓音,近似無聲的在這寂靜的房中流轉,帶出一股化不開的濃濃情意「我愛妳,香香。妳明白了嗎?所以,將來不論怎樣,我絕不會放掉妳的,妳認命吧!」

如同立誓,他久久不再言語。

良久後,寶玉再次說道「我知道我有些霸道……」

「是很霸道吧?」香香插嘴說道。

寶玉注意到香香的神情已經有些軟化。

「有些自大。」

「是很自大。」

「有點驕傲。」

「這叫有點驕傲?」香香抗議的說。

「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不滿意的。」這隻自大的豬!

但是我卻發現我有了一個致命的缺點,在戰場、官場上敵人會用這一點狠狠的打擊我,讓我的名譽掃地,讓我辛苦了大半生的前途全都受到影響。

「什麼缺點?這麼嚴重!」

「妳。」
「我?」

「妳就是我的缺點。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我對妳的心,如果要我付出所有一切來爭取妳,相信我!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寶玉他的臉越變越紅,像是說這些肉麻兮兮的話令他尷尬而不自然。

香香感覺到自己對他的怒氣已經被他眼中的誠懇及深情一點一滴的融化了。

「所以我不能被綁架,對不對?」她輕聲的問。

「對!」

「所以我不能害你被對手打敗,對不對?」
「對。」

「而且你很愛我,沒有我,你會生不如死,對不對?」

「對。」

寶玉望著香香,總覺得眼前這個ㄚ頭像是在算計著什麼似的。

「所以……」

「所以?」寶玉有點不安。

「你愛我比我愛你還多,對不對?」香香咄咄逼人。

寶玉愣了一下,這樣子的說法會不會有損他男子漢大丈夫的顏面啊?

但是香香那張清麗的容顏,的確深深牽動了他內心深處千絲萬縷的情絲。

呿!面子算什麼!看看他強要面子的這些天,活像是一具工作的機器,一點生氣都沒有,他再也不要去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寶玉用力的將她摟入懷中「對!我的確是愛妳比較多。」

香香滿意足的聽著從他口中說出這句話。她怎麼會不知道他是那麼的愛面子,要逼他說出這些話有多麼不容易。

她淡笑依靠在他的胸前,這樣就夠了。

她不氣了。她明白自己是氣不了他的,因為她的愛比氣他還要多太多。

「香香?妳怎麼了?」他似乎料到了她的反應,「妳說說話好嗎?妳……原諒我好嗎? 」

「你知道那樣的懷疑很傷人嗎?」

「我知道。」寶玉回道,語氣黯然。

「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不是不信妳,會這麼生氣來問妳,是因為我自己的心病作祟。在蒙古的這段時間,發生太多讓我膽顫心驚的事,我太害怕會失去妳,所以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會讓我如同驚弓之鳥,只想緊緊抓住妳,我才會未經思考,甚至口不擇言……」他娓娓道來。

「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寶玉慌亂的道著歉,嗓音發顫,雙拳緊緊握著「我並不是真的想傷害妳,我只是…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你……真的是嫉妒?」她不敢相信,所以問道。

「是的,我嫉妒。」寶玉點頭承認,沉啞的嗓音再度增添了幾分懊惱與自責「香香,其實每次只要是妳的事情跟高文奇牽扯在一起,都會讓我焦躁不安,不管什麼事,我就是嫉妒妳跟他有關係,我很生氣,我吃醋,又討厭自己這樣吃醋,我覺得自己……拿妳一點辦法也沒有,守護不了妳,我真的很氣。」

寶玉臉上表情充滿了懊惱和悔恨「我是個白癡,愚蠢的笨蛋,連事情的真相都沒弄清楚,就自以為是的說了一堆蠢話傷害妳。如果妳恨我,我無話可說,因為連我都無法原諒自己對妳說的話。可是即使如此,即使覺得自己根本就已經不配再擁有妳,我還是想將妳留在身邊,想要愛妳,想盡一切努力給妳幸福,直到我閉上雙眼不再呼吸為止。」

香香沉默不語的低下頭,不讓他看見自己不小心流露出來的感動與心動。他絕對不會知道她此刻有多高興,這些話對她的意義又有多重大。

「我愛妳,香香。」他破碎的低語「我不知道自己那時候……在想些什麼,我好後悔。」

可悔恨,彌補不了他曾犯下的錯:悔恨,無法抹去她受過的傷。人要犯錯,是那麼容易,要重來一次,卻那麼難。

「我……」他茫然坐在椅子上,痛楚抱頭猛磕桌子。

「……別這樣!」一雙柔軟的臂膀焦急的環住他,為他冰涼的身軀帶來無限暖意。「你別嚇我,別這樣傷害自己!」

「妳……還願意關心我?妳……不生氣了嗎?」寶玉不敢相信的問。

「是的。」見他開口,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妳這麼善良?還願意再關心我。」他呆問。

「因為我捨不得你。」她柔聲道。

寶玉傻傻的看她,那呆愣的表情扯痛了她的心,她再度擁住他,啞聲低喊「我捨不得你啊!小王爺,我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可是我放不下,看你這樣,我的心……好痛好痛,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捨不得你這樣,我不想看你這麼難過。」

她輕柔說「文奇說,我應該再給你一次機會。」

「慚愧啊……我的度量竟不如他?」

寶玉坐正身子,捧起香香容顏「妳真的願意……再原諒我嗎?」

「我願意。」她點頭。

他不敢呼吸「可是……我曾經讓妳那麼痛苦。」

「如果不給你這機會,恐怕我以後才會一直痛苦。」她心酸的坦承「我想……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

「真的?」他眼眶泛紅。

「嗯。」她熱情的睇他。

寶玉心跳狂野「哦!香香。」他激動的擁住她,「妳相信我,我以後不會再傷害妳了,我會讓妳快樂,給妳幸福,不會再讓妳感到一點點痛苦,再也不會了,妳相信我!」

「……」

「香香,妳再給我的這次機會,我保證妳將來絕不會遺憾。」寶玉自信說道。

「為什麼?」她不禁抬頭挑眉道。

「我看得出來妳還在乎我、關心我。」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用溫柔的聲音對她說。

「你真的很自以為是。」

「是嗎?」他靜靜的望著她,臉上沒有一絲強求威迫的神情,有的只是堅定的決心,好像已經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能讓他鬆手放開她。

寶玉深情款款的凝視著香香「我愛妳,所以我願意將我的心交給妳管理。」

香香突然緊緊的摟住他。

「香香?」

「我願意!」香香笑得十分燦爛「我願意管理你的心,我相信再也沒有別人比我更可以勝任這個可怕的任務。」

寶玉露出幸福的笑容,緊緊的擁著香香,低頭深深的吻她。

有時候愛一個人啊!其實說不出什麼明白的理由,只因好牽掛好牽掛他,因為怎麼也放不下他。

所以,不顧自己可能會受傷,所以,鼓起勇氣再愛他一次。

所以,偎在他懷裡,讓彼此不安定的心韻逐漸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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